叶楹:“……”
她捂脸,蹭到黄羲泽身边坐下。这乌龙摆得,真是社死。
左淮面无表情——我才是真的社死,生意谈得好好的,突然舅舅舅妈冲进来了,还一脸虎视眈眈地让客户别欺负自家小孩儿。
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生无可恋。
章就繁感慨地看着手中泛黄的丝帛:“章氏酒业都没了,酒厂都卖了,亏那位老爷子还宝贝兮兮地托梦。”
“老酒坊还在呢。”章从简却靠在椅子上,一脸怀念地摩挲着丝帛:“我想好了,回老家把酒坊再开起来。”
章就繁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那这不正好是老爷子给你翻盘的,给我干什么?”
半晌,他垂眸笑笑:“反正家里从来没什么好事儿想着我,都习惯了。”
章从简却很认真地对他说:“因为你打小儿就不让人操心,也就我这种不肖子孙才让祖宗死都死不踏实吧。”
说着,他大笑了起来。
章就繁却没笑。
他看着章从简,最终摇了摇头,满饮杯中酒,喃喃:“看你这德行就烦。”
章从简不以为意,揽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叶楹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没好气:“好了两位,先打断一下你们的兄友弟恭。”
她看了看左淮,眼神锋利,重新落回章就繁身上:“章总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您雇的人在游轮上差点把我们弄死的事儿了?”
章就繁听她这么一句,反而愣住了。
他迟疑地看着叶楹:“黄太太,严警官没通知您吗?你们说的那个袁枕是查到了,可……”
“他已经死了十年了。”
第69章 家庭弟位,狐狸偷窥 狐被杀,就会死。……
所以事情是这样的——章就繁的的确确听说了章从简搞来道士要刨祖坟, 当初也的确是他报警,把左淮逮进了局子。
后来他搞清楚了托梦这事儿,第一反应跟叶楹一样, 觉得匪夷所思。
做生意的,多多少少都会信点什么。章就繁疑心是有什么东西作祟, 于是经人介绍,找来袁枕。
“但我就是让他查查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让他害人啊。”章就繁直喊冤:“我要真想坑人,没必要选在船上,还正好是我租下来的这天。”
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叶楹将信将疑, 可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章就繁不是章从简, 在本市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游轮派对上搞事, 实在百害无一利。
章从简也附和:“不可能的, 繁子不是那样的人, 我俩打小一块长起来的,我还不知道吗。”
叶楹:“……”
你是哪来的傻白甜,也难怪被人坑得裤衩都不剩。
最后章就繁也只知道袁枕早年师从龙虎山, 下山后自己闯荡, 算是小有名气,据说好多娱乐圈的人也会找他开运之类。
所以他排场不小,叶楹之前看到的那八个就是他的贴身保镖。
“但是……据说那些保镖嘴里, 什么都没问出来。”
章就繁也很迷惑:“严警官不肯多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也很无辜, 明明只是雇个懂行的人看看他哥是不是中邪了。
没想到雇来的人才真的邪门,怎么画风突然就灵异了起来。
车开在马路上,晚风吹袭,叶楹忍不住问黄羲泽:“所以章就繁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应该是。”黄羲泽淡淡回答:“从游轮那次之后, 袁枕的确也没在他身边出现过。”
叶楹惊诧:“你怎么知道?所以你到底还是派了左渝去监视吗?”
黄羲泽抬眼看她,抬手展开手掌,叶楹就看到小青鼠狼站在他的掌心里,百无聊赖摇尾巴。
叶楹一下子扑上去,把小青鼠狼扣住。
她脸刷的红了,脑子里瞬间闪回下午那个无语的黄鼠狼坠落事件。
黄羲泽叹息:“别急,还有人呢。”
叶楹:“……”
什么鬼,她明明是掩耳盗铃,为什么说得好像她是什么老色批一样!
她趴在黄羲泽腿上,阴恻恻地透过镜子去看前排开车的程菁。
程菁:“……”
你们俩真难伺候。
叶楹从黄羲泽腿上爬起来,不经意瞥到窗外,忙喊:“诶诶,程菁,停一下。”
程菁也瞥到了外面的便利店,顿时手一哆嗦,车身不易察觉地一晃。
他一边靠边停下,一边颤声问:“太太,又要买棒棒糖?”
叶楹:“……我棒你个蛇皮团团锤,少废话。”
黄羲泽斜乜眼睛瞥她,还说不习惯当富婆,这就有资本家颐指气使的德行了。
车停在路边,黄羲泽再次坐在路缘石上。
程菁坐在车里,同情地看着他——毕竟上次坐在这里的记忆说不上很愉快。
在酒醉叶楹的淫威之下,黄羲泽被迫骑在路缘石上上演了几个经典场景。包括但不限于“酒醉的蝴蝶”现场演唱,“心疼giegie”行为艺术……
就在沉浸于过往的心灵创伤中时,身后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黄羲泽回头,就看到夜风中走来的叶楹。
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在锁骨上跳跃。细细的金链缀着小小的坠子,落在锁骨中间的凹窝里。
眼神明亮,嘴唇润泽。她还很年轻,看着黄羲泽的样子,像是一股新鲜的风吹进沉睡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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