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歌贴在他怀里,仍然没有我为鱼肉的自觉,懒懒挺起身,咬了他下巴一口,道:“长歌醉酒,本宫不欺负醉汉小弟弟。”
越萧漫不经心地笑,把她搂进怀里,“那,我欺负树上开花大姐姐。”
越朝歌还没缓过来他这个“树上开花”究竟是什么意思——
碧禾曾经看过一本话本子,里面就有“树上开花”,是种姿势……
越萧已经抱着她站了起来。
她身子一颤,感受着骑兵叩动幽门的危机感,双腿钳住越萧,往上蹭了蹭,尽量不要有别的相碰。
可,越萧到底天赋异禀……
越朝歌头一回欲哭无泪。
她求|饶道:“我以后不欺负你了!你快放我下来!”
越萧闻言,止住脚步。
“重说。”
越朝歌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他挺立着,她就撑不住往下滑,一时间慌乱失措。
欺负还是不欺负?
欺负了,树上开花。
不欺负,好像答案也不对……
欺负吗?
“不……”她刚说一个字,越萧揽住她的手就松开一只,越朝歌的“承梁”陡然一空,她用力往上蹭,慌乱之间提高了音量,“欺负!欺负!”
越萧这才重新揽住她。
越朝歌狡黠心起,刚要说“小弟弟原来你喜欢被欺负啊”,可这会儿兵马执锐在下,她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话到了牙关,又咽了回去,只钳住越萧的腰身,往上爬了爬。
眼见不是去马厩的方向,反往厢房深处走,越朝歌警铃大作,问:“不是要去香山寺吗?”
越萧手掌轻动,拍了拍她,意有所指道:“这样去吗?”
他手指太长了。
掠过领地。
丛林泉汨汨,轻动复流芳。
越朝歌的脸如红日,平日里张扬的气焰无处寻觅踪影,她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脑袋轰鸣,无法为她的局促作出任何策应。她也不敢反击,此情此景,兵势汹汹,若敌军强行攻城拔寨必然势不可挡。
想到这里,似乎又被引动。
越萧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道:“乖,沐浴了再去。”
“知道怎么爱我了吗?”他一边走一边说道。
可越朝歌哪里能总结出什么来?她只能捋着时间往前回想。
“亲你,欺负你,夸你名字好听,还有什么?。”
越萧道:“还有,不许夸别的男人。不然——”
“你会被我欺负哭。”
越朝歌知道他这句话是认真的。
她已经想哭了。
折磨的感觉过于难受,越萧的强势,她不敢轻易尝试。说到底,神秘学的领域,即便平日再如何放恣,她其实始终是心存畏惧的。
越萧是个有耐心的谋略家,第一次两兵交战,他探出了对方低壁浅垒,粮草布防。点到为止,下次再攻。否则一鼓作气,她若退军千里,再攻便非易事了。
越朝歌这沐浴沐得不甚放心,越萧的身影就在屏风外,她时刻担心着焦龙池那夜的境况再度发生,因而洗净之后未作逗留,便起身擦拭了干净,换了身玉兰金牙扣的黛蓝对襟衫和百褶裙,恰好搭上胡眠送来的白色帷帽,颜色明艳又不张扬,好看得紧。
越萧酒量实在不好,越朝歌只喂了他半口,等越朝歌收拾停当,他竟已支着额头,小憩着了。
夜深山路艰险,丛林茂密,越朝歌的心情被越萧这么一打岔,已经不在韩氏布行一事上伤损,回缓过来许多。故而她把越萧动醒,告诉他说倦了,要明日再去,便与越萧一同回了房。
越朝歌车马劳顿,又折腾到半夜,有些累,在榻上想了越萧片刻,便睡着了。
第二日快到晌午时分,越朝歌才懒懒起来,用了晚膳,直往香山寺而去。
途中,念恩又寻了过来,这回他脸上带了个黑色面罩,挡去了上半张脸,禀道:“宫里的岳贵妃,怕是就这几日了。那位今日早朝大发雷霆,要太医院遍寻民间杏林好手,说若是治不好,便要太医院陪葬。据悉,应不出半日户部那边便能盖印,告示便该贴出来了。”
后宫本就人才凋敝,岳贵妃又是最得圣心备受专宠的,越蒿会如此发作也算正常。
越萧听了并未言语。
越朝歌也凝眉无言。
车马盘山而上。
佛祖求诚,临近寺庙九百米处开始铺设长阶,车马不能通行,要香客拾阶而上。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山门才隐约可见。
越朝歌还未走近,便见一抹背影跪在山门前,脚边放着香篮,状似虔诚。
那身影有些熟悉。
副统领见状,蹙起眉头,转头低声喝问下属:“怎么办事的!”
凡是长公主驾到的地方都该戒严,防止宵小突袭刺杀,眼下那小娘子明明晃晃、笔笔直直跪在山门前,显然是他们清场戒严没有做到位。
越朝歌抬起手,制止了副统领继续问责。
胡眠的鞋底沾满青苔,裙摆也湿了一片,应当是走小路摸索上山的。
香山的官道仅有一条,小路却不胜枚举。相较之下,小路还近了许多。香客之所以不走小路,只是山间猛兽山禽是最多的,甚至偶有强盗大奸为了躲避追捕逃入山林,若是独行,太过危险。
官道两旁都被郢陶府护卫戒严,胡眠特意绕开他们,从小路上山,摸到菜农给寺庙送菜的小门处,扮作菜农家属进了香山寺,再从香山寺出来跪到此处。如此周折,胆识勇气俱佳,不是一般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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