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歌见状,心里咯噔一声。
脸色煞时苍白起来,与窗外炫华的晚霞形成了鲜明对比。
碧禾忙收了顽笑的心思,扑上来道:“准皇后娘娘,现在呢,不能叫名字了,应该叫,新陛下!”
越朝歌愣住。
而后心潮回落,她启唇:“他人呢?”
碧禾把她扶起,让坐到妆奁前,自己走回榻前整理衾被,道:“奴婢也不知。昨夜让奴婢备水后,便把奴婢遣出来了。奴婢到院子里盯着洒扫,是公子帮您濯的身,换的衣裳。后来好像说是大军入城,公子便出去处理军务,等奴婢回来,心无殿,哦不,锦瑟殿已经是如今这番模样了。”
越朝歌讷讷:“他帮我濯的身子么?”
碧禾道:“嗯。”
而后回过头来,特说了一句:“轻车熟路的。”
越朝歌一听,会过意来,脸红了一片。
她抓起镜前的团扇,直直扔了过去:“好你个碧禾,本宫你也敢取笑!”
顿了顿,她沉下面色,有些犹疑地问,“你可听说,越蒿的尸身,是怎么处置的?”
碧禾道:“公子处置的,院子里那些叫人不敢瞧的,都是战场上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厘清的。”她一顿,回过头来,有些关切地问道:“长公主怎么,问起他了?”
越朝歌没有回话。
子夜,越萧披着一身寒露,迟迟回府。
他照旧回了以前的旁骛殿,如今的华年殿,洗浴过后,便坐到案后准备处理公务。
大事已竟,正值军权重新分配交割之际,许多细枝末节的事情需要处理,亦都不容有一点疏忽。
他正展开军事布防图,标注出几处重要的关隘,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探头探脑。
越萧笔一顿,搁回笔架上,起身踱步出来。
越朝歌原本在进了不进之间犹豫不决,再要进去时,鼻尖撞上一抹弹挺的胸肌,赫然抬头,越萧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低头注视着她。
越朝歌:“……”
“本宫,本宫来是想……”
她后退一步。
忽然后腰一紧,大掌搂过,摁了回去。
“嗯?”越萧面色泰然,等她说下半句。
越朝歌眼神飘忽,“本宫是想,是想问问,军务处理的怎么样了?”
“还有呢?”
越朝歌往后缩着脑袋,“还有——还有跛叔的伤好了没有?”
越萧饶有耐心,“还有呢?”
“还有,还有,还有,本宫杀了越蒿,你有没有生本宫的气?”
越萧气笑了:“还有呢?”
“还有什么?”越朝歌有些懵懂。
越萧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大姐姐,我有没有说过,你再把我丢下,独担风雨,我就,弄死你?”
他轻勾着唇,眼底腾腾滚沸着什么东西,说出口的话明明轻而缓,越朝歌却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越萧俯身,舌尖舔润她的耳垂,颇为惋惜又意有所指地叹道:“我还以为,大姐姐是领罚来了……漱滫堂的澡,洗得舒服吗?”
第69章 大结局(一) 【7.13单更】……
越萧话里的危险意味太过浓厚, 越朝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卷了腰肢, 带起身来。
秋冬之交,风已经有了些凛冽的寒意。
越朝歌身上穿得不够厚, 好在还有件大红鹅毛毡的斗篷。被带着迎风穿梭, 斗篷荡开, 却也是无济于事了,冷风灌进来,她只好下意识抱紧了温暖的源头。
越萧落到高台上, 以雷霆之势将人往圈椅里一抛,倾身压盖了上去。他一言不发,没有给越朝歌喘息的机会,细密的吻有如骤风急雨,从越朝歌冰凉的耳垂蔓延到颈间。
他的吻是从未有过的急躁,越朝歌下意识觉得他带着隐隐怒意。她忽然想,所谓“领罚”,也许不是自己想的那般雷霆手段,骇人杀伐。
也只是神游了这么一瞬, 越萧的吻便更张狂凌厉起来。
越朝歌是个惧怕疼痛的人,上回由着他吻之后, 唇边的伤处叫她苦了很久,又恰逢感染风寒, 苦药入喉, 疼痛很是难以对人言。这回他陡然如此莽撞,唇上疼痛自不必说,定然比上回的疼加剧百倍……
越朝歌忽然害怕起来。
唇齿相撞, 磕出了点滴血珠。
她吃疼,唤了一声,眼眶都红了。她扬手推抵他的肩膀:“越萧,住手!”
越萧动作微顿,伏在她身前的头抬起来,撤身稍离。
越朝歌才看清他不知何时赤红的眼。
她想,或许是方才迎风抱紧他取暖的时候?
下一刻,她抬眼,只见骨节分明的手弹开袖扣,他提着下巴,收手勾开衣领,将长臂从袖中抽了出来。
健硕身姿在高台之上迎风悍立。玄衣齐腰翻垂,恰卡在噬骨绝伦的髋骨上。越朝歌就此望去,满眼挺硕丰肌,修利线条畅滑地隐入翻垂的玄衣之间。
他身上还挂着越朝歌给的血玉,漆黑络绳,赤红朱玉,在他冷白浅凹的胸中骨处,显得尤为惹眼,一如他胸口的那抹“王”字和鲜明的疤。
越朝歌看得出神。
高大的身影移动。
越萧完全没有住手的意思,甚至变本加厉,全然不给她留有余地。长臂挟住她的手腕,从柔软的腰后绕过,长指一勾,将她另一只手收进手心,制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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