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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义虽然好吃懒做,但是不笨,这一听就知道何晓丽多半是猜到他们来gān嘛的,于是嘿嘿笑道,拜年啊,当然是来拜年的。
    狐疑地打量两手空空的两人,何妈妈哦了一声,光着两只手拜年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下何晓丽和郑义更尴尬了,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相互责怪对方不提醒自己。
    收拾碗筷去洗了的木雪回到客厅,开门见山地戳穿何珍珠两人的目的,是外公外婆派你们来当说客的?想劝我妈什么,说吧。
    既然木雪都直说了,何珍珠gān脆破罐子破摔,大姐啊,虽然大过年的说这事儿不太好,可是,咱县的人都知道你大过年的跟夫家打起来了,还把姑爷打得头破血流的,这事儿传的可真不好听。
    何妈妈点头,嗯,所以?
    所以,大姐,去跟木家磕头道个歉呗,你都嫁个何家那么多年了,木雪都十几岁了,早就是木家的人,这闹也闹不出什么来,何必让亲戚朋友们看闹剧呢。郑义给媳妇添嘴,两人一唱一和分外合拍。
    何妈妈没说话,她在思考,为什么小妹和小妹夫连问都不问问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就这么软弱可欺?
    就这个?何妈妈难得笑得如此嘲讽。
    呃郑义没辙,推何珍珠。
    何珍珠挠头蹭脚,那啥,也没有啥,爸妈都很生气,说要教训你呢
    哦了一声,何妈妈站起来,如果只有这个,你们可以走了。
    啥???何珍珠和郑义呆滞了,大姐这是在赶人?明目张胆地赶人?
    眼睛咕噜一转,何珍珠赶紧站起来把何晓丽拉住,大姐啊,你这是闹什么呢,跟木家闹完了又要跟自己家人闹吗?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的,我可是你亲妹子,郑义是你妹夫,有你这大过年的赶人么,有话好好说嘛,我们肯定是站你这边的啊,对不老义?
    郑义也上来劝何晓丽,是啊大姐啊,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说啊,我们这也不了解qíng况啊,别生气啊大姐。
    何晓丽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心中升腾起的厌烦,坐了回去,珍珠,你是我亲妹妹,那你一来就让我去何家道歉,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真的站我这边,怎么都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差点被赶,心里很不舒服的何珍珠这下更不舒服了,大姐是吃错药还是真的鬼迷心窍了,这样挥刀弄枪的那话责怨自己,什么意思嘛?
    所以何珍珠脸色也不太压得住,虽然还是在笑,可是口气愈发的冲了,大姐啊,当初是你寻死觅活的药嫁到木家去的,我们还不是为了你才劝和不劝离的,那是你的夫家,你让我们说什么好?难道支持你和木家闹?你们夫妻chuáng头打架chuáng尾合的,到时候还不是搞的我们两面不是人?
    其实何家人都有伶牙俐齿的天赋,特别是这个小妹,一张嘴说遍村里无敌手,讲价杀价更是一把好手。不想跟何珍珠多扯什么,何晓丽摇头,总之,我是不会去跟木家道歉什么的,他们一直就嫌弃我。珍珠,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以前啊,这镜子上有层雾,我舍不得擦,就这么迷迷蒙蒙的过了几十年。现在,这雾气散了,我也不想当傻子了,你懂?
    闻言何珍珠脸色有些发红,她听得出来大姐这意思,木家不喜欢大姐,其实何家也不喜欢大姐,明明白白的随便哪个人都看的出来。大姐不想当傻子了咬了咬牙,何珍珠收回脸上的不耐,懂。大姐,那我就直说吧。爸妈还有二哥,打算在城里买房子和门面,钱不够,本来是打算找大姐夫借钱的,年前跟大姐夫提过,他答应了过年的时候谈。现在你这根木家一闹,我们哪儿还敢去跟大姐夫借钱啊。
    心里本来还有的一点点温度缓缓消散。没有显露自己的失望,何晓丽拉过女儿的手握着,回答道,嗯,然后?
    大姐,我这个当小妹的只能给你提建议,反正你们都是木家的,闹来闹去真没意思,你就当为了咱们何家,去服个软呗。不然咱们去哪里借贷这二三十万啊。何珍珠放缓了声调,柔声劝道,我是没什么想法的,可是二哥的脾气你知道,还有爹妈,到时候要是他们来了,吃苦的还是大姐你啊。
    这算是什么?先礼后兵?木雪在一旁听的发笑,于是,她就笑出来了。
    本来以为会看到大姐犹豫挣扎什么的,没想到却听到木雪一阵爆笑,何珍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郑义也是不解得很,两人一起扭头看木雪。
    木雪手里拿着一把纯银的小星星月亮,这都是从她空间里收集的,光泽耀眼的银子让何珍珠和郑义眼睛都直了。
    小姨妈,小姨夫,说白了,你们就是想借钱是吧?木雪把手里的星星月亮撒到地上,仿佛撒下去的是一把灰一般。
    仿若一条看到香肠的狗,郑义就差没有汪汪叫一声,直接就扑地上捡银子去了。何珍珠也很想捡,可是她又不想掉面子,很明显,木雪这是在奚落他们。
    妈,我记得舅舅还有爷爷奶奶,这些年从你这里或借或拿带走的,少说也有二十万了吧?在那个小县城里买套房子足够的。木雪捏了捏何妈妈的手掌,可我,连一分钱的压岁钱都没有收到过呢。
    何妈妈叹口气,珍珠,借钱这事儿,你们别想着靠我了。每年我都要给家里汇过去两三万的钱,那些都是我自己省吃俭用下来的,连小雪我都没给。我也不说那是借你们的,给了就给了。但是,我绝对不会为了你们借钱,就去给木家低头的。
    蹲在地上捡银子的郑义闻言抬头,没关系啊大姐,要不你借给我们也行啊,你不是开了个花店吗,十来万的肯定是有的吧。
    是啊是啊,姐,你看木雪都能拿银子当玩具玩,你肯定是有私房钱的,借点呗。何珍珠赶紧打蛇随棍上,让大姐给钱更好,反正借了还不用还。虽然当时跟木前程借钱也没有打算还,不过这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也看何妈妈要犹豫,木雪站到何妈妈面前,挡住何珍珠和郑义的视线,没钱,明年我就初三,补课什么的花钱的地方多了。十来万,你以为十来万是后院的白菜啊,随便掐掐了叶子还能长是不?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小辈顶,郑义不乐意了,小雪,这要是你舅舅,两巴掌就给你挥上来了。
    挥啊,敢挥我一脚踹断他鼻梁。木雪冷哼,少拿什么长辈身份压我,我不认这一套。
    被乡亲们传的走形的事件还在脑海里回dàng,郑义缩了缩肩膀,眼前这个纤弱的小女娃子,是个功夫高手?
    眼看今天讨不到什么便宜了,并且郑义也把那把银月亮星星揣进了自己衣兜里,何珍珠迅速分析形势,撤退!
    接下来还是jiāo给二哥吧,大姐啊,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何珍珠和郑义一走,何妈妈就开始犯愁了,她二弟的xing格跟木前程有得一拼,执拗不听劝,bào躁易怒,自我好面子。这钱要是不借,估计以后花店都开不下去了。
    听何妈妈的抱怨,木雪心里思索了半分钟,别担心,他之所以敢这么横,不过是仗着你是他姐,不能对他怎么样。如果他敢捣乱,我有办法收拾他。
    虽然不太相信木雪说的话,但是何妈妈没敢直接说出来,她心想着,自己可以把钱筹出来吧,但是绝对不能轻易给他们。要借就得写欠条,不能白给。要是何家人敢耍赖,她就敢双手一摊,要钱没有,要命来拿。
    都是被自己惯的,都是写什么货色何妈妈心里憋得慌。
    吃了中午饭,木雪又往外跑,同时把何妈妈也拉出去逛街。何妈妈本来打算好好问问那些银月亮星星哪里来的,结果木雪一句抽奖抽中的给搪塞过去,虽然何妈妈不相信,可是看到木雪火烧屁股一样打的就跑,也只能先这样默认着。
    如果小雪jiāo的小男友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会不会把小雪给带坏了啊?那些银月亮星星的是不是那个男孩子送的啊?
    想到这里,何妈妈担忧极了,于是放弃本来就不想去的逛街计划,打个的悄悄跟在了木雪后面。
    一溜烟地跑到秘密基地,木雪按响门铃,隔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吴森若两个青黑的眼袋堪比熊猫。
    ☆、出战!
    接过吴森若递过来的烫好的蜜桃汁,木雪组织了半晌语言,她森森地感受到不擅长安慰人的笨拙。
    森若,晚上睡不好?木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点点头,吴森若浑身都散发着颓靡和bào躁,二者混合在一起显得非常怪异。吴森若面容憔悴,眼眶发红,嘴唇发紫,明明英俊非凡的长相活生生给弄成了张吸血鬼脸。
    挪了挪屁股,木雪继续绞尽脑汁,我记得有次,我犯了错,结果被家人脱光了衣服抽皮带,那会儿过后好几个星期我都失眠,做噩梦嗯怎么说呢,没有人的神经有多坚qiáng但这只是一个过程,等过去了,你就会比以前更有承受力不对,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想说的是,一切都会过去的
    挥手示意木雪别说了,吴森若神qíng里泛出一丝脆弱,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只是担心如果真的跟言穆哥说的那样,艾滋病什么的
    木雪的心也沉了下去,吴森若才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真的被这种病缠上,他的人生还能剩下多久呢?原本就yīn郁低沉的他,生活还剩下些什么呢?
    命运不会对你如此残酷。木雪伸手抱住吴森若,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你不要给自己压力。也许言穆哥觉得让你做好最坏打算,可以让你冷静。不过我觉得,就算到了真正的低谷,你也不能放弃希望。
    僵硬了很久,吴森若才环手抱住木雪纤弱的身躯。这个女孩子是他偶然认识的,有着和他相似的经历,是他的同类。他真心相jiāo的朋友不多,眼前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其中一个。
    吴森若的一生真正脆弱的时候不超过三个,现在正好是第二个。此刻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木雪。
    鼻子一算,吴森若忍不住还是掉泪了,我只是在想,如果是真的,我会做些什么。也许我会下毒,让吴家所有人都凄惨地死在我面前,然后我开始逃亡,过着黑暗绝望的日子,直到某一天,凄惨地死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可是如果我的一生会这样过去,那出生又有什么意义,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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