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警笛的呼啸声,乔梧偏头看向单手拎着木凳子的岑淮舟,轻声问道:“你报的警?”
男人的唇线紧抿着绷成一条直线,眼神阴鹜得像是地狱里踩着尸骨走出来的恶魔,看得那群“海参”和“虾米”们后背发凉。听见乔梧出声,岑淮舟微微侧眸,瞥见女孩温软干净的眉眼时神色才松动些许,闻言,淡淡“嗯”了声。
见乔梧眉头微蹙,他抿了下唇,语气放缓了许多:“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敢再来找你的。”
“啊?”乔梧一怔,“我没担心这个。”
“哦,你不说,我都没想到。”她老实地看着他。
“......”
“我在想——”乔梧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警车逐渐驶来,也不顾上向他解释了,伸手夺过岑淮舟手中的木凳子。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衣服变焦擦拭着他握过的凳腿,而后才重新握上,随意地拎着挥舞了两下。
“?”岑淮舟静静地看着她耍大刀似的瞎挥,抿了抿唇。
然而做完这一切,乔梧又随手扔下凳子,四下张望:“嗯?”
没一会儿,她就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被拽掉的湿纸巾,唇角不由得翘了翘,小跑着递给岑淮舟,盯着男人修长却脏兮兮的手指:“你把手擦干净。”
“......”岑淮舟轻嗤一声,“你先把你自己擦干净吧。”
“灰头土脸的。”岑淮舟的语气丝毫不遮掩他的讥讽:“待会警察来了,还以为你是挖煤回来的。”
“......”
看在岑淮舟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乔梧决定不跟他计较,抿了抿唇,忍气吞声道:“我知道,你先擦干净,我待会给你解释。”
见男人一动不动,她不禁催促道:“快点!”
“......”
岑淮舟定定地看了乔梧一秒后,最终还是遂了她的意,细致地擦完每一根手指后,把手伸到她眼下,声音淡淡:“我干净了,你快乐了吗?”
乔梧:“......”这,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
警察来了之后,看见这一“盛状”后也稍稍惊了一下,视线在地上那一摊“猪头肉”和岑淮舟身上转了转,最后定格在岑淮舟身上,表情严肃:“你报的警?”
岑淮舟应了声,神色淡淡。
“这些人——”中年警察眉头紧皱,看了眼他嘴角的破皮:“你打的?”
岑淮舟漫不经心地继续点着头,身边的却举起了一只手,温吞道:“是我。”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乔梧抿了抿唇,声音温温:“他们受人指使,要教训我和我朋友,我太害怕了。”
“但后来还是不敌,多亏了我朋友赶来才险险幸存。”说完,乔梧适时地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看着叫人甚是心疼。她抬眸,好看的脸颊上伤口刺眼,小心翼翼地看向中年警察:“这能算是正当防卫吗?”
看着乔梧,中年警察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女儿,瞧着也跟乔梧一般大,不由得心软了些。但他还是不得不公事公办,只是语气缓和了许多:“要等我们回去做完调查才能得出结论。”
乔梧浅笑:“好。”
.......
本来一行人应该就近去医院治疗,但岑淮舟突然站出来说他是医生,于是便由中年警察带着,坐警车一路直奔公安局。
“哟,担心小贱人的安危跟来了啊。”阚鹿轻蔑地笑了起来,睥睨着对着审讯室望眼欲穿的章程。和乔梧他们都不同,他是因为担心被猪头男招供出来的小情人才跟来的公安局,此刻,小情人就在里面接受着警方的询问。
说来也奇怪,被揍过一顿后的猪头大哥似乎看开了,一见到警察就机关木//仓似的交代着事情的经过和幕后主使,并在众人的注视下,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审讯室里。
想到这,乔梧不禁偏头看向身旁半倚在墙边的岑淮舟。大概是累了,男人闭着眼,呼吸轻浅。
然而,还不等乔梧收回视线,岑淮舟就睁开了眼。
毫无防备地,四目相对。
为了显得不那么干巴巴,乔梧抬手微微捂嘴,岑淮舟一顿,配合地微微俯身靠近。
乔梧压低声音:“岑淮舟。”
“嗯。”
“你是不是给猪头哥打傻了?”乔梧非常担心,要是真傻了可就麻烦了。
“......我又没打头,他本来就不聪明。”岑淮舟看傻子似的瞥了她一眼,“我不傻。”
言外之意,我没你这么蠢。
“...哦。”
两人的注意力继续回到阚鹿和章程身上。
阚鹿丝毫不给章程空隙,讥讽道:“哪个店里赎回来的美人啊?”
“挺社会的嘛,都有花臂大哥了。”
章程没搭理她,阚鹿又继续猜测:“你去的什么店啊,口味这么重?扫黄□□没找她们?”
“够了你阚鹿!你说够了没?!”章程蓦地站起来,垂眼瞪着阚鹿,手指向在一旁跟着乔梧一起看热闹的岑淮舟,怒不可遏:“你有脸说我吗?这不也是你的骈头,勾勾搭搭的,装什么贞洁烈女!”
“......”
乔梧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唇角没忍住翘了翘。
刚一咧嘴,就察觉到一道视线牢牢地定在她身上。
乔梧缓缓转头,对上岑淮舟意味不明的眼神,男人似笑非笑:“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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