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种遗世独立的错觉。
清冷又孤寂。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乔梧顿时有些愧疚,恰好徐青言也去了洗手间。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岑淮舟的表情,笑眸微弯,释放出善意,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岑淮舟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没多久。”
“......”乔梧和他对视几秒,又陷入了无话可说地境地,她眨了眨眼,突然想起来转给他的房租还没确认。
乔梧看着岑淮舟,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手机,眨了眨眼,企图岑淮舟能自己想起来。
然而岑淮舟面对乔梧的暗示,纹丝不动。
半晌,才像是发觉她的暗示。
长睫微抬,将她打量了一番,视线最后定格在她乌亮的眼眸上,眉心微蹙——
“眼睛不舒服?”
“......”
乔梧的笑容微滞,深深地憋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开口提醒道:“岑璐说她的银行卡被停用了,让我把房租转给你。你看下消息,尽快确认收款,不然就会自动退回了。”
岑淮舟眼皮微动,嗯了一声。
乔梧盯着他,等了好一会儿,岑淮舟都还是一动不动。
乔梧轻抿了下唇,温声再次提醒:“岑淮舟,那你记得收款。”
岑淮舟定定地看着她,视线直白,看得乔梧都要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片刻后,岑淮舟移开眼,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布艺沙发上的花纹,“知道了,急什么。”
“毛毛躁躁的。”
话是这样,却也没有真的不耐。
乔梧一怔,忽地觉着这个画面很是熟悉。
乔母进厨房没多久,乔父就拎着酱油瓶子回来了。
乔梧在微信上问阚鹿要不要来吃饭,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她走进厨房跟乔母说了一声,顺便也帮着一起准备。没过一会儿,岑淮舟和徐青言也进来帮忙了,不大的厨房里挤满了人,瞬间变得逼仄。
乔父和乔母索性把他们都赶了出去,谁也不让进。
三人并排端坐在沙发上,乔梧坐在中间。
诡异的安静。
“......”
好在又过了一会儿,阚鹿来了。
有阚鹿在的地方就永远充满着欢声笑语,几句话就把乔母哄得合不拢嘴,徐青言听着偶尔也会接上几句,让乔母笑得更欢。乔父喝了点小酒,脸渐渐涨红了,话也多了起来,话题天南海北的到处飘。
面对面坐在末尾的乔梧和岑淮舟就像角落里安静的两块小石头,哪哪也融入不进去。
乔梧垂眼慢吞吞地吃着饭,耳边的热闹像是离得她很远很远,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膜,怎么都觉得遥远和不真实。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乔母和乔父如此高兴了,至少只有她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候,是不快乐的。她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当初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也没有和岑淮舟分手,现在的自己会不会也有可能是高兴的?
乔梧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忽地察觉到一道视线从对面看过来。
她抬眼。
岑淮舟眸色淡淡,长睫微抬,漆黑的眼眸在灯光的照耀下缀着光亮,黑曜石般深邃勾人。
她对着男人微微笑了笑,复而垂下眼专心吃着饭,不再多想。
吃完饭,徐青言接了一通电话后向乔父乔母告辞,顺便把阚鹿也送回去。岑淮舟也跟着站起身来。乔父和乔母送他们到门口,又叮嘱了几句安全,徐青言和阚鹿笑着一一应下。
临走了,乔梧温和地弯了弯唇,“路上注意安全。”
阚鹿闻言,黏黏乎乎地挨着她,不舍地小声道:“你今天好像兴致不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啊?”
“我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乔梧笑了笑,从身后的玄关柜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袋子递给她,声音轻柔,“提前几个小时送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万事顺遂。”
阚鹿错愕,然后又感动地贴着她蹭了蹭,“阿梧你也太好了吧,我自己都差点忘了明天是我的生日,以前都是章程......”
话音戛然而止,阚鹿的情绪忽然变得低落。乔梧轻抿了下唇,低声安抚她:“你想点好的,早点发现总比以后结婚发现了好。再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下一个更合你的心意呢?”
说完,余光一瞥,恰好撞上身侧岑淮舟隐约带着些打量的目光。
“......”
乔梧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又安抚了阚鹿几句,直到乔父乔母终于和徐青言说完话,两人这才离开。
岑淮舟因为住得近,又被酒劲上头的乔父留下来喝茶聊天,从坊间八卦到国家政事,话题又多又广。
乔梧原本还有些担心岑淮舟会不耐烦,抬眼看去。
男人看着乔父的眼睛,安静地听着,在乔父说完之后耐心地回答了他的每一个问题,关于专业上的一些病症也通俗地解释了一遍。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许久。
小鸡毛吃饱喝足后,满客厅的瞎溜达,更多的时候是贴着岑淮舟的小腿蹭来蹭去。
岑淮舟头也没低地揉了揉它的狗头,边回应着乔父的话。
两人一狗,画面极其自然和谐。
坐着听了会儿,乔梧被乔母叫到房间里。
乔梧一进去就看见她正拿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乔爷爷戴着老花镜的模样,他身后不远处的餐桌旁还站着神情有些呆滞的乔奶奶。看着两人应该是刚吃完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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