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还在咬着果子吃,闻言人都有些呆,咽下口中果子,喃喃:“居然这么重?”
难怪,袁姨娘一听说是汪司仪来教导,门路都想到了她这里来。
这位汪司仪,是真的会打人的。
“夫人没有同意吧?”
“这……”张嬷嬷低声说,“底下丫鬟说,夫人当时说,姑娘家娇贵,是该善待的。”
余鱼刚松口气,没想到张嬷嬷口风一转,“只夫人后面又说了,四姑娘年纪小,有些行为还不够好,趁着年纪小好好掰正掰正,偶然惩戒,起个威慑作用就是。”
那也该是要吃些苦头的。
汪司仪入府才头一天,就连院门前路过的下人脚步都轻了许多。说是刚从袁姨娘的徊院路过,远远地,都能听见一个威严地女子教导姑娘的声音。
以及四姑娘哭得抽抽搭搭地哽咽声。
余鱼不由庆幸,还好不用去见这位汪司仪,四姑娘那么脾气硬茬的人都被训斥哭,她估计都不够汪司仪一顿整治的。
和秦老师的学画,按部就班每日三个时辰的学习,等裴深回来,再回书房去读书写字,时间倒是充实起来。
等一个眼生的丫鬟来一尘院请安,说是来问,要让四姑娘什么时候来,余鱼才发现,汪司仪已经入府三天不止。
按照国公夫人的要求,每隔三日,要让余鱼来检验四姑娘的学习。
看来四姑娘是自己也不想来,见余鱼想不起,索性就拖着,估计拖到旁人发现了,这才不得不派人来问。
余鱼也不太想揽这回事,毕竟把四姑娘放到一尘院里来,诸多不便。
余鱼索性让丫鬟去请三位姑娘,都到海棠苑去。
海棠苑的两处厢房做了改变,一处给秦老师做临时休息的卧间,另外一间,则是学房。
此处门窗都开着,哪怕又听四姑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起码不憋得慌,闷气。
余鱼这些天跟着秦老师学画,每日都和纸墨打交道,素净的小姑娘,一走出来,身上不见半点脂粉香气,倒是有着一股淡淡的纸墨香。
余鱼抵达海棠苑时,三位姑娘都还没到。
院子里那颗海棠树层层花朵压着枝头,已经是开到盛放之时,再过几日,或者一场雨水,就该凋零了。
海棠树下还放着一套石桌椅。
余鱼索性就让小莲把她带来的一些小食点心放在了石桌上。
如果她们不提,就不进屋。
在这外头说话,说到不高兴了,直接走人也方便。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余鱼坐了片刻,就拿手绢扇凉。
她不算很贪凉,这个时候,还没有怎么用扇子。
正打算吩咐小莲回一尘院去取扇子呢,三位姑娘带着各自的丫鬟,结伴而来。
“丁姑娘。”
还是二姑娘先笑着上前去,与余鱼问候。
“几日不见,丁姑娘似乎越发文气了。”
这却是明知道余鱼在学画,故意这么夸着。
“三位姑娘好。”余鱼也跟着起身相迎。
真算起来,这里面两个都比她年岁大,不论如何,该有的基本礼仪还是要的。
三姑娘见小莲往出去,好奇问:“这是要让丫鬟去做什么?”
“扇子忘了拿,让她去取扇子罢了。”
“这还需要取什么,我带的有,给丁姑娘用就是。”
三姑娘笑吟吟地把一把蝴蝶扑花图的缂丝扇双手递给余鱼。
“姑娘别客气,我自己还有。”
见三姑娘的丫鬟手上拿着另一把扇子,余鱼才接过扇子,道了谢。
“谢什么太见外了,都是自家姐妹。”
三姑娘亲昵地贴着余鱼落座。
“好些日子没见,可得好好和丁姑娘说说话才是。”
前面两个姐姐都自如的和余鱼问候寒暄,就四姑娘抿着唇,一言不发。
坐还是坐,就硬邦邦往那儿一坐,活脱脱一尊泥人。
桌上摆着的小食水果,二姑娘三姑娘都在吃,也就是四姑娘,跟谁欠了她似的,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四妹妹,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喜欢吃奶糕吗?快尝尝。”
三姑娘轻轻拽了拽四姑娘,使了个眼色。
四姑娘不情不愿地接过她手中的奶糕。只捏着,并不食用。
余鱼把目光落在地上的海棠花上。
她又不欠四姑娘的,没必要看她脸色。
“说来丁姑娘跟着老师学画,不知这位老师性情如何?”
二姑娘开了个话头。
提起秦老师,余鱼温和了许多。
“老师很是温柔,有耐心,再多不会,也都能细细教导我。”
虽然跟着老师学习不过几天时间,每天三个时辰的相处,她暴露的问题太多,秦老师不但没有指责她,反而就着她的各种问题,一一针对着解决。
可以说的上是一位,极和善的老师了。
她这边刚说完,那边四姑娘直接把奶糕拍在桌上,颇为不痛快。
“你老师待你好,殊不知就是看在楚国公府的面子上。若是你娘家请老师,你看人家愿意看你一眼吗?”
又来了。她就知道,这四姑娘嘴巴根本学不会说话。
余鱼心平气和反问:“那汪司仪可是看在楚国公府的面子上,对你好?”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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