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气得险些跳起来,还是三姑娘赶紧按住了她。
就算如此,她也委屈地眼泪快要落下来。
“连你都奚落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要在汪司仪手上挨打!”
她竟真的被打了?
余鱼微微蹙眉,倒是没想到这位汪司仪,是真的下得了手的。
四姑娘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三姑娘哄着她:“你少说两句,脾气这么暴躁,若是让司仪知道,你又要挨罚了。”
提起汪司仪,四姑娘眼底有着明显的慌张和恐惧,然后才不甘不愿地侧过头去。
“母亲吩咐过,让四妹妹来丁姑娘这儿检验一下,在汪司仪那儿学得可好。丁姑娘这会儿有时间?”
二姑娘问道。
余鱼还记得裴深教她的法子,然后推说道:“京中礼仪,我外来没多久,并不知晓。检验四姑娘这回事,还请二姑娘代劳吧。”
二姑娘一愣:“……这?”
“母亲说的是,让丁姑娘来。”
“这个无妨,二姑娘是四姑娘的姐姐,更清楚四姑娘的进步,说话也好说些,所以由二姑娘来,最妥当不过。”
余鱼这般一说,且不说二姑娘,四姑娘眼睛一亮,急匆匆地说:“就这样!”
比起让一个被她奚落过,还要掌控她的丁姑娘,她更愿意让自己的姐姐来。
但是没有想到,丁姑娘居然愿意做出这种决断。
这种对她有好处的事,被她欺负过的丁姑娘怎么会愿意做?
四姑娘看余鱼的眼神,有些古怪。
余鱼才不管那么多呢,能甩开这一档子事,她轻松不少。
让二姑娘盯着四姑娘,她只需要坐在一侧,吃吃水果,摇摇扇子,偶然和三姑娘说说话,时间很快就打发过去了。
毕竟二姑娘不苛刻,四姑娘只粗粗把在汪司仪那儿学到的,掰正过来的,在二姑娘面前做一遍,立刻就得到了二姑娘的通过。
三位姑娘来了统共还不到半个时辰,四姑娘占用的时间,连一两刻都不足。
余鱼只当没看见,反正负责的是二姑娘,她就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看客。
一想到每三天就要见她们一次,多少也是个事儿。余鱼起身相送时,二姑娘落后两步,然后贴着余鱼走,小声和她搭着话。
“刚刚三妹妹四妹妹都在,有句话我不好讲。”
余鱼倒是不觉着二姑娘会是一个为难人的人,她倒是心平气和。
“二姑娘请说。”
“不知道丁姑娘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有个姑娘在外面和你起了一些小小的龃龉。那位姑娘姓马。”
余鱼脚下一顿。
马三娘子。
作为陌生人第一个示好,然后转头就狠狠踩她一脚的人。她的确记得。
余鱼抬眸平静地看着二姑娘,明明没有说什么,可这眼神也让二姑娘话语一噎,有些说不出话。
半响,二姑娘小心问。
“可是不喜欢她?”
余鱼随口说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她就是之前见过一面的路人。”
“那我朝你开口,也有些不好说话了。”
二姑娘解释道:“我在京城加入了一个女子诗会,里面有一个马二娘子,与我相处过几年,倒也是个妥帖人。前几日她妹妹托了她,找我给你转达,马府的三娘子想跟你见一面。”
“别。”
余鱼还算是平淡,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我不太适合与她见面。”
才见了一次,就惹出那种事,再见一次,她可不知道还会被怎么栽赃。
“看来这三娘子的确惹到你了。”
二姑娘叹气。
“我也不过是帮我一个友人顺口带句话的事。你不愿就作罢。你脾性这么好,能让你不喜的,定然是做了错事。”
余鱼倒是好奇,二姑娘居然会这么顺着她。
楚国公府的大姑娘出嫁,她是府中最大的女儿,本该是管教妹妹们,可看她性子,倒是平和,也愿意处处退让。
“她的确做了一件令人不喜的事。所以不是我驳二姑娘的面子。”
难得,余鱼给二姑娘解释了一句。
二姑娘顿时笑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心里有底了。”
和几位姑娘分开,余鱼回到一尘院,水还没喝一口呢,外头人来报,说是丁管家来给姑娘问好。
入府两个月,余鱼和丁管家也就初初见过两次,之后他在府中并没有什么事儿做,说到底,丁管家只是一个外人,府中不可能给他安排事儿。余鱼这里也不用他,丁管家倒是当了两个月闲人。
主家姑娘明显不待见他,丁管家在府里的日子谈不上舒坦,甚至除了月钱,得不到半点赏。这对大手大脚惯了的丁管家来说,着实难受。
自家这个假姑娘受宠,哪怕是个假的,可也是一条船上的人。找她要些零用,不为过。
丁管家就大剌剌来了一尘院,见人就说是好久没见着姑娘,想姑娘了,来给姑娘问安。
可是余鱼不想见丁管家。
之前和解,不过是裴深说的,顺势而为。
谁会愿意多看谋杀自己的凶手一眼呢。
余鱼只推说自己睡下,让嬷嬷去送人。
外头的丁管家等了又等,等不到余鱼,气得一张脸褶子都加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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