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深就让余鱼去拔箭。
余鱼穿着长裙,行走在小树林里,脚踩着厚厚的积叶,还有枯枝石子,走个路都是小心翼翼,去给裴深捡回箭矢。
弓箭插在树干上,余鱼颇费了一番力气,才能拔出来。一手提裙,一手捏着箭去给裴深时,裴深却弹了弹她的额头。
“一点也不仔细。再看看,箭上有什么?”
箭上能有什么?
余鱼低头看了眼。
这是常规的箭矢,前面是倒三角头,若说唯一的不同,就是上面绑了一张纸。
余鱼在裴深的示意下解下,打开看了看。
“向南走一百五十步?”
裴深一手持弓,笑吟吟对她扬了扬下巴。
“走啊。”
这是裴深安排的?
余鱼颠儿颠儿地跟在裴深的脚后,两个人一边走,余鱼一边问。
“后面还有什么?”
“自己去了看。”
裴深嘴巴严,一个字都不给小丫头透露。
林子里没有外头那么炎热,有着树林中自带的凉意,走着倒是挺舒服。鸟雀枝头鸣叫,还有一树的蝉,此起彼伏。
余鱼新奇地四顾环望。
林间还有松鼠从一处跳到另一处。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偏让余鱼走出了两倍长的时间。
裴深也不催促,任由小姑娘好奇地欣赏着山林间独有的美景。
裴深的脚步大,他的一百五十步,余鱼走了差不多三百多步,她还记得算脚步,走的超出了,就心虚看裴深,而裴深懒洋洋提醒她,以他的脚步作数,这才继续跟上去。
一百五十步开外,是一片和刚刚小树林不太一样,却有大体相同的林子。
最大的不同,则是地上有一处水井。
裴深扬了扬下巴。
“去吧。”
余鱼这会儿已经知道,裴深在小林子里安排了一些玩耍,给他的生辰增添几分乐趣。
可惜了,应该是她来安排,他全然不知情,才玩得开心。
余鱼没用过水井的辘轳,挂着绳索的桶早就浸泡在水井中,她站在水井边看了好一会儿,才挽起袖子来摇辘轳。
摇了一下,没有动。
她扬起眉,重新试了试。
摇不动。
放下弓箭的裴深在一侧悠悠然说:“做不到的话,你可以试着求我帮忙。”
“求你!”
余鱼立刻仰头看他。
小丫头眼睛亮晶晶地,出来玩看得出很高兴。
裴深走了过来,蹲在小丫头身侧,然后提点她。
“求求谁?”
余鱼这一次反应极快,甜甜地喊他。
“哥哥。”
“求求哥哥。”
裴深努力压着上扬的嘴角,伸手从后面揽住余鱼,和她一起握着把手。
“行,哥哥帮你。”
水井辘轳的摇把对余鱼来说,是无法撼动的大树,小丫头年纪太小,手上也没有什么力气。可裴深不同,他轻轻一使劲儿,放在水井下的木桶摇摇晃晃就上来了。
木桶里,盛满了冰凉的井水,同时里面还有个什么东西。
裴深只负责把木桶拎出来,然后示意余鱼自己去取。
余鱼挽起袖子在木桶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锦盒。
余鱼直接把锦盒递给裴深。
裴深轻笑,倒也没有拒接,接过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尊佛像小坠。
几乎是晶莹剔透的翠绿,色泽十分好。
余鱼看了眼,不由赞叹,这块玉佛像太漂亮了。
裴深直接把锦盒连着玉佛像塞到余鱼手中。
“再看看?”
再看看?
余鱼不太敢直接上手摸玉佛像,怕摔了,而是抱着锦盒左右看看,这才发现,锦盒里,还有一张小纸条。
余鱼看着乐。
她才发现,原来裴深有心思做玩耍的,也蛮有趣的。
纸条翻开来,里面和之前差不多,不过是往西走二百步。
这一次则是在一颗巨大的槐树枝上,找到了一个锦盒。
打开来,里面是一条红色的棉绳。
细细的一条。
裴深这才把玉佛像穿入红绳中,然后直接套在余鱼的脖颈上。
翠玉如水的玉佛像,挂在了余鱼的胸前。
余鱼摸了摸,歪着头问裴深:“这是给我的?”
“不然呢?”裴深懒洋洋地捡起自己的弓,把锦盒收好,“喜欢吗?”
余鱼重重点了点头。
“喜欢!”
“但是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吗?为什么是给我准备礼物?”
裴深这才抬眸,笑着看她。
“我的生辰,哄你高兴有何不妥?”
余鱼还真找不到反驳的话。
脖子上挂着玉佛像,余鱼时不时就抬手摸一摸。
然后自己都忍不住,嘴角一直挂着笑。
林子里的小动物挺多,小兔子许是不怕人,甚至敢从余鱼的脚背上蹦跶过去。
林子里玩耍的确消磨时间,不知不觉间,阳光收敛,林子里起风了。
余鱼还在地上蹲着,用小树枝挖土,裴深说下面埋了一个小东西。
裴深斜靠着树干,静静看着小丫头玩耍。
她以往或许都没有这般清闲玩耍过,哪怕是在林子里玩土,都能玩得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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