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女眷,裴深陪坐在一侧,隔着几分距离。
见了余鱼,一屋子的人都回眸来看她。
看的余鱼有些紧张,脚下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她慢慢腾腾挪进去。
张了张口,却是先喊了老师。
师者长者,除了老夫人外都是平辈,她又不认识老夫人,只能先喊老师。
而秦老师笑吟吟看着她,牵了她的手领着她走近。
“你与世子定下婚期,三天内补笄礼是有点仓促了。也亏着仓促,世子请了我来做赞礼。”
“多谢老师。”
老师来给她做赞礼,倒是余鱼没有想到的。
但是也挺好,让她松了口气。
“先来见过平阳郡主。”
老师领着她到老夫人跟前,微微躬身行礼。
“见过平阳郡主。”
余鱼行了礼,老夫人抬手扶着了她,上下打量,眼里倒是很温和。
“是个好姑娘。我曾看着深儿长大,如今他已经定了婚期,一晃,时间过得真快。”
余鱼一愣,抬眸看去裴深。
看着裴深长大……
裴深不着痕迹对她点了点头。
早早被送入宫中,他太过年幼,当时的郡主在宫中陪同皇后,也就经常照顾他。等他被送到庄子,也就是郡主还惦记着他,时常来看。
的确是一位裴深的长辈。
“你的笄礼,还是深儿请了我来给你做正宾,孩子,深儿对你上了心。”
余鱼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何五姑娘是赞者。敏然郡主则是有司。
小郡王姜无祁,则是裴深请来唯一一个能观礼的男子。
旁的不说,只敏然郡主让余鱼有些诧异。
裴深居然能把她请来。
而敏然郡主居然真的来了,还没有满脸不满,甚至在看见余鱼时,有些心虚地冲她笑。
有些奇怪。
可是无妨。
裴深请她来,自然有他的道理。总归她阿兄在,敏然郡主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没有文贤公主的怂恿,敏然郡主并不是一个会作恶的人。
余鱼犹豫了半天,小声问:“主人呢?”
及笄礼的主人一般都是父母亲,她没有,怎么办?
裴深轻笑:“自然是我。”
“除了父母外,你的夫君自然可以做你及笄礼的主人。”
夫君……
余鱼不说话了。
吉时。
地铺红毯,余鱼跪于正堂,心跳有些快。
像做梦一样。
她也能拥有自己的笄礼。
有德高望重的长辈,有自己的老师,有好友,有观礼者,还有他。
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余鱼想都不敢想的。
曾经她就想活下来,摆脱一切,安安静静在某个小角落活着就好。
现在的她,只想紧紧攥着裴深的手,陪着他一起。
这是不是奢望?
可是好像就近在眼前了。
余鱼更衣加笄,抬眸时,裴深正在看她。
四目相对,裴深对着她笑了。
余鱼忽地心跳加速。
她抬手捂着心口。
好像,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
笄礼进行到最后,平阳郡主替余鱼整理了一下笄,温声说道:“本该给你取个小字,深儿说,你已经有小字了。深儿给你取的小字,可是令琛二字?”
余鱼点头。
她还记得,当时裴深给她解释意思的时候。
说她是他的珍宝。
“好字。”
平阳郡主笑了笑。
“孩子,你的字,以后就是令琛。”
整个笄礼前后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穿着复杂繁琐的衣裳,余鱼跪立许久,腿也酸疼,刚一结束,裴深请了诸位宾客前往侧堂进行答谢,而余鱼则是由两个丫鬟扶着回到室内,重新更衣。
她还要跟着答谢宾客。
这时,她才换上一身红裙,用一根簪子挽着发,简简单单地。
宾客有长辈有老师,就连裴深和小郡王都收敛了许多,陪坐在下位,等长辈和老师去休息,就剩几个小姑娘时,小郡王提溜着敏然郡主到余鱼跟前。
“早先我家这笨妹子有所得罪,你不要放在心上。”
敏然郡主还有些不服气。
“我哪里是得罪,当初我还好心帮了她呢!”敏然郡主这时候声音放小了,“我想告诉她来着,船上有旁人。”
余鱼听着,忽地想到,在船上时,敏然郡主似乎是要跟她说什么,但是才说了一句,就被丫鬟打断了。
虽然记不得船上还有什么人,但是敏然郡主这点的确是没有恶意。
余鱼点了点头。
“我记得。”
敏然郡主顿时扬起下巴。
“早跟你说别跟着文贤那疯子混,不然你都险些出事。”
小郡王又提溜着妹妹去一边教育了。
“我哪里知道,她居然能做出那些事来……”
何五姑娘这会儿才有时间和余鱼说话。
她说她们是早早就被联系好了,今日早上就由马车接了来。
“你家世子当真在意你。知道你在家中没有举行笄礼,等你们婚期刚定,就替你举行笄礼了。真好啊。”
余鱼心中一动。
女子十五及笄,可如果没有行礼,等到订婚之后,再选个日子加笄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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