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又指了指自己:“我?”
冒名顶替。
她若是真算下来,的确是冒名,但是前面是丁管家主动请了她来,后面裴深对她的身份一清二楚,没有假借丁姑娘的身份做任何事,除了外人喊她丁姑娘,实际上她过的,还是余鱼该过的日子。
“胡扯八道!”国公夫人先怒了,一脚踢在袁姨娘身上,“我儿媳的身份我一开始就知道!”
余鱼一愣。
可见国公夫人那个模样,似乎也不是在说谎。
这么一回想下来,的确很多地方,国公夫人都很保护她的身份。甚至从没过问过丁府的任何。
就这么一点,其实早该怀疑了。毕竟旁人家姑娘来住了大半年,不说和姑娘家中联系,也该问候问候。
国公夫人全程不提,这就已经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婚书没听清吗?还要派人专门在你耳边念个几十遍你才记得住?”
“婚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我儿媳姓氏名谁。”
“冒名顶替,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
袁姨娘哭着说:“夫人知道,旁人又不知道,你让旁人怎么看?!”
“需要旁人看吗?”裴深啧了一声,“本世子娶妻,娶妻的是本世子,与他人何干?”
“更重要的是,你们丢人,还丢到了皇室去。”
裴深冷眼看着袁姨娘。
“文贤公主做了不该做的,上面有陛下撑着,只会说你们拐带公主作恶,你们母女,还有命吗?”
此话一出,袁姨娘脸上惨白一片。
“你若是有证据能证明,是文贤公主蒙骗了四妹,四妹或许还能置身事外。”
四姑娘低头不说话。
“四姑娘……”袁姨娘沉默片刻,然后叩首,“世子,四姑娘是世子的亲妹妹,求世子照拂。”
裴深嘴角一勾,指了指田二:“跟他下去,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我会保下裴灵。”
“是。”
这会儿的袁姨娘再也不见之前的抵赖,许是真的见到了终路,哭着牵着四姑娘起身,跟着田二离开。
“我儿,文贤公主的事,如何办?”
国公皱眉:“就算有证据,她一个公主,做了点不伤及人命的事,陛下最多就是斥责。如此一来,公主和楚国公府彻底结仇。别忘了,她是太子的胞妹。”
裴深瞥了眼国公。
“不劳父亲担心。”
过些日子,没有什么文贤公主,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子。
他随意拱了拱手就牵着余鱼离开。
当着国公和国公夫人的面,把袁姨娘和四姑娘的事掰扯清楚了,就直接走人。
大早上的,余鱼还没有吃东西。
小丫头长身体,饿不得。
院子里的小厨房早就给两人准备好了早膳,比起平日吃得要晚一些,余鱼也没什么胃口,吃了片刻放下筷子,满心还在忧愁一些事。
裴深见状,放下筷子。
“在想丁姑娘?”
余鱼瞪圆了眼:“你怎么知道?”
她表现的很明显吗?
主要是,袁姨娘和四姑娘如何,她还真没有几分在意的。主要是,丁姑娘。
丁姑娘昨儿哭得时候,不像是为了嫁入国公府。
一个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嫁衣跪地逼婚,多少是要把她的自尊心碾碎了踩在脚底下。
试问丁姑娘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能这么做?
“既然放心不下,那我带你去看看。”
裴深吩咐余鱼多穿了一件斗篷,领着她七拐八拐,绕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
院子里守着不少的人。
还有些都是熟面孔。大多是在庄子里的。
昨儿婚礼,当做余鱼的陪嫁都跟着进了楚国公府。
余鱼一路走近,听见一间房中不断的破口大骂,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只是没有昨儿那么底气十足。
“嘴里不干净,饿了一天,没想到还这么能骂。”旁边陪同的属下扣了扣后脑勺,“要不属下去给他把嘴堵上吧。”
“不必,随他去。”
裴深领着余鱼到了另一间房子门口。
门口上了锁。
开锁后,裴深先推门进去,然后牵着余鱼。
余鱼小心迈过门槛。
屋内没有点灯。
桌上放着餐盘,饭菜凉透,看上去一动未动。
依旧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坐在地上暗自垂泪,听见动静抬眸。
“是你们……”
“丁姑娘。”
余鱼好奇地多看了她两眼。
可以说,余鱼的一生转折,都是因为这位丁姑娘。
“丁姑娘,你不是一个贪慕虚荣,会抛夫弃子的人。”
裴深一张口,且不说丁姑娘,余鱼都震惊了,抬头看着他。
抛夫弃子?
丁姑娘?
这……
丁姑娘却是苦笑了:“裴世子吧,原来你都知道了。”
“的确。”
“我不是心甘情愿来的。”
“是有人抢走我尚在襁褓的孩儿,逼迫我来。”
余鱼这才反应过来,为何丁姑娘瞧上去格外憔悴,可身形比起其他少女,略显臃肿了些。
原来她刚生产没多久,甚至还未出月。
“那这个有人,你可知是谁?”余鱼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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