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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别气了,爷给你赔不是。
    王爷笑微微地看着单军说。看着满头大汗赶来的单军,王爷很高兴,眼里都是笑意。
    这也能开玩笑?!
    单军发怒。他们这群人之间,因为大秦的事,一直有yīn影,从来不拿这个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不说狠点儿,你也不能出来。
    王爷说。他知道单军心里的痛处。
    单军盯着王爷,王爷还对他笑,笑得chūn花似的,单军再火也都被笑得没了脾气。他对这个发小,总是没有办法。
    傻乐什么?诳我出来gān吗?你不是放话以后要不起我这号兄弟吗?
    单军见王爷不生上次那气了,心里也松快了。之前俩人闹僵,他心里一直不好受。
    没办法,爷就这命,你给气也得受着!谁叫爷就栽你手里了呢。
    王爷眯着眼睛说。
    揍xing!单军在他脑袋上扬手就是一下,也笑了
    单军见王爷没事,就打算回去,王爷死活拦着,说你还要下去gān什么?单军说那手雷,我还是想去带出来,留个纪念。
    单军是真的想下去。12岁那年他进去碰到俩手雷的时候,本想一起带出来,可没法带两个,那时候他就跟哥几个说,等他以后有机会,就去把那个再带出来,让这俩手雷凑个双,做个纪念。这一直算是他个没完成的念想,而且当年那路他一直记着,不难找,进去了就出来。
    可王爷怎么都拦着不让他去。单军知道小时候那事儿,给王爷留下yīn影了。被王爷留到深夜,单军也没了那qíng绪,回家上chuáng睡觉,打算改天再去弄那手雷。
    第25章
    第二天早上,单军是被他奶奶叫醒的。
    他奶奶疑惑地问还迷糊的单军:军军,小周呢?怎么一夜没回来?
    警卫室门口,单军对着周海锋空dàngdàng的房间,完全没动过的chuáng铺
    大飞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弄醒了。
    cao,把他忘了!大飞还在迷糊着,听了电话,一下子醒了,大叫了一声。
    他还在dòng里头待着呢!大飞说
    单军从dòng里出去之后,大飞这伙人,就压根没放周海锋出去。上次周海锋告密的事儿,这群人一直记恨在心里,平常逮不着机会,现在存心整他,一出dòng就把那铁门反锁了,把走在后面的周海锋给关在了里头。
    谁让你们这么gān的?
    单军一听就火了。
    我们也就是吓唬吓唬他,想走的时候再开门,后来玩儿晚了,就给忘了!
    大飞确实是忘了,他到现在才想起这回事来。
    没事儿军哥,他又不傻,肯定不敢乱跑,出不了事儿,不就关一夜呗!给你出出气!
    在那个dòng里肯定没人会乱跑,正常人都会在门后头老实等着,出不了什么岔子,顶多就是里头温度低,挨挨冻。
    去把人放了!
    军哥,你甭心软啊?
    放了!
    大飞和单军打开了那扇铁门。可是门打开后,两人都一怔。
    里头空无一人。
    他们举着手电一直走到那条直道的尽头,都没看见人影,喊人也没有回应。前头就是数条岔道,再往前就是迷宫了。
    这这小子不会进去了吧?!
    大飞望着那么多条黑dòngdòng的入口,慌了。
    怎么办军哥?他不会不会迷在里头了吧?要是出什么事儿大飞声音都变了调。
    闭嘴!
    单军也乱了。周海锋应该很清楚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待在那儿,他根本不是一个这样就乱了阵脚乱来的人,那他为什么会进到深处去?难道真傻到想自个儿摸出一条路去?
    你去门口守着,谁都别惊动。我进去。
    军哥!我们去叫人吧,这万一大飞害怕地说。
    这防空dòng出过不少事,也出过人命。迷路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这地下防空dòng深处那些空气稀薄的地方,充满二氧化碳,人会窒息。这大院曾经出过一次人命事故,有人误入其中,就迷在了里头窒息而死,这件事当时闹得非常大,这个军区里没人不知道。所以除了单军那一次,这么多年除非公务行动,谁都没敢私底下单独进去过。
    人来了查起来你们几个担得起吗!滚上去待着,我进去先看看qíng况再叫人!
    大飞没来及拉住单军,单军就一头冲进了黑暗。
    单军凭着记忆,冲进一条又一条坑道,对着空气大喊周海锋的名字。
    声音在冰冷的坑道内回dàng,又把回声弹回来。cháo湿yīn冷的坑道,前头又出现了岔路,直到单军再也没把握往深里走了。
    他把以前走过的几条道都找了一遍,都没见人影。再往深处又出现新的岔道,单军也不能再莽撞地进入了。
    他不得不回到分叉口,皮肤上一片湿冷,太阳xué上一震一震地跳。
    他抹了一把额头,触手的汗是冷的。
    单军站着,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
    寂静的黑暗里,手表的指针移动声都显得清晰异常,提醒着单军时间的流逝。单军把表带扯了,揣进裤子口袋。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开始打着手电上上下下地照着。
    不管什么原因进去,以周海锋的谨慎,他肯定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单军凌乱的手电光忽然照在前面地上一个东西。单军过去捡了起来。
    是半截烟头。
    那是昨天夜里,他丢下的那半截烟头。可它本来不在这儿。
    单军看着这烟头的位置,它就在其中一个岔道的入口,像个标记。
    单军站起来拔脚冲了进去
    手电的光照亮了坑道里一动不动的身体。周海锋安静地背靠墙壁,两眼紧闭,毫无声息。
    醒醒!喂!周海锋!
    单军摇晃他,拍着他的脸颊,触手冰凉,单军的心直往下沉。
    dòng里yīn寒湿冷,周海锋的胳膊和手都是冰冷的。单军手一探还有气息,急忙脱了外衣,给周海锋紧紧地裹上,扯开他的短袖军装,手伸进去用力地搓动他的胸腹。他小时候刚从dòng里爬出来的时候,也是给冻个半死,当时的医生就是这么帮他回暖的。单军从他的胸口搓到小腹,嫌这个太慢,gān脆脱了自己的T恤,抱过周海锋的上半身搂着贴在胸口去暖他。赤luǒ的胸膛贴上周海锋的皮肤,起了一层寒战,单军把他整个身体都抱过来,手从他腋下穿过,伸到周海锋的脊背,上下抚摩让他的身体起热。
    你他妈不要命了!
    单军边在他后背身前磋磨着,边骂。
    瞎跑什么?这是乱跑的地儿吗!找死你!
    他摩擦着,一只手把周海锋往怀里更搂紧了些,另一只手掌按在了周海锋的心口上。结实qiáng健的肌ròu下,隔着皮肤,传来了周海锋的心跳。单军用掌心感受到那有力度的跳动,才定了心。他用手掌在他心口那儿一直贴着,持续转着揉动,直到那儿的皮肤在他手心下发热,才放开手,手伸下去,去解开周海锋的皮带给他顺气。
    刚拉开皮带扣,正要松他的裤子,一抬眼,和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你醒了?
    单军心里一松,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这么弄还不醒。早醒了。
    周海锋说。
    他眼神往下,单军的手还停在他的裤链上。
    俩人现在的姿势怪异,单军赤着上身,周海锋还被他抱在怀里,两人面面相觑。
    早醒了你不吭声?
    单军一丢手把他撂开了,周海锋没防备,脑袋撞上了墙,拧了下眉。
    我看你忙活啥呢。
    周海锋根本没像单军以为的虚弱,中气还挺足,语气带着调侃。
    急救要领还挺标准。
    周海锋靠着墙壁,淡淡笑着。
    你不昏迷了吗?你装的你?
    周海锋这jīng神头,有半点单军以为的快不行的样儿吗?
    什么昏迷。我睡着了。
    周海锋进去的时候,为防迷路在道口放了烟头做记号。他在这里坐下,眯了一会儿。也许是有点失温,睡沉了。
    单军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这一放松,身上绷着的劲也卸了。他也靠在了墙根上,脱力地坐下。
    周海锋见肩头单军披给他的外衣,要拿下来还他。
    裹着吧。单军说。
    你是不是有病,没事往里头瞎跑什么?大飞那几个犯浑,你也跟着没脑子?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看你拿什么在这喘气儿!
    单军一松了气,火就回来了。他是真不明白周海锋这么个明白人,gān吗往里头乱跑,今天这是没出事,要是出了事儿,单军没往下想。后果不堪设想。
    小点儿声,头疼。
    周海锋嫌单军吵似的,皱着眉坐直起脊背。
    单军怕周海锋有二氧化碳中毒症状,探身过去用力按了下周海锋的人中,周海锋没防备他突然来这么一下,赶紧好笑地搡开他。
    行了行了,我谢你了,别我没在里头憋死,让你给掐死了。
    cao走吧!
    单军站起来,周海锋却坐在原地没动。
    gān吗?还不想走?
    看看后面。
    周海锋忽然说。
    第26章
    单军转过身。他刚才忙着弄周海锋,没注意去看周围。他狐疑地打亮了手电。
    手电光照亮了背后黑漆的空间。单军忽然定住了
    自从单军长大,他就知道那个小时候拼命想找的弹药库,根本就不存在。
    那不过是个骗小孩儿的把戏,和这个防空dòng里各种奇形怪状的传说一样,不过是满足英雄幻想和好奇心的童话。
    可是现在,他对着这个背后的空间,这个庞大的地下仓库,就在他的眼前。这个堆垒着密密麻麻武器弹药箱的dòngxué,手电的光照着那些年代久远的箱皮上的字,那些建国前的年月日期和战役的轨迹
    它们沉默,壮观,如同伤疤累累的千军万马,在这地下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尊严,这一幕森严而雄壮的景象,突如其来地撞击了单军的心胸。
    这是单军儿时起就幻想过无数次的地方,他也早以为它根本就不存在。12岁那年,他进来,就是为了找它。可他却没找到,当年,他只找到了两个手雷。
    单军呆呆地望着。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目光和周海锋的碰上
    弹药箱都是空的。
    所谓的弹药库的真相,只是个存放外壳的地方,就像被遗留在军事博物馆里的陈年档案。它们的价值只有历史,被存放在这个深深的地下。虽然它真的存在,但却不是这一群男孩从小就在寻找的英雄和光荣的梦想里,那个光辉的宝藏。只是战争的废墟和残片。
    男孩已经长大,儿时的梦想已经褪色,变化。也终于知道,有的执着,只属于童年。那只是童年执着的幻象。
    单军靠在墙上,苦笑。
    这儿离他12岁进去的那条路,只隔着半截岔道。当年,他只要往左几步,就可以发现它,他却选择了向右。
    现在过了六年,却被周海锋找到,带他来这个6年前就该有的遇见。单军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
    你怎么找到的?
    看够了,两人坐在地上,在黑暗的坑道里。
    连队安防作训,学过。95人防图,在这个位置加了未具名标记。这种暗标,一般代表有库藏。我也是猜的。
    警卫连有紧急qíng况下人防设施内的作训,这里面的结构,周海锋学过。
    距离那个年代远了,一些过去所谓的机密也逐渐解禁,这个过去在地图上不公开标注的地方,增加了标示。去除了历史和政治的因素,这些东西也不再遮掩。它们不会在这个地方太久了,很快会被处理。
    单军上中学后,童年那些心思就淡了,早就不研究了。
    现在,他靠在墙上,面对着儿时心里的圣地。当它曾经是他全部的执着的时候,他遇不到它。现在,他遇到了,却已经长大。他面对这些弹药箱,像面对着童年的自己。
    在今天,他终于真正地告别了那个自己。
    两人静静地靠墙坐着,对着面前空广的弹药库。
    单军问周海锋,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
    周海锋说,首长说过。
    老政委在家没事,经常和周海锋唠嗑,人年纪大了,喜欢有人陪着聊,聊起来时常常说起单军小时候的事,说起过他对这个弹药库的执念。
    单军停了片刻,又问,没手电,没火机,你怎么找的路。
    周海锋停了一会儿,从胸口的军装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钥匙。
    钥匙扣上拴着个东西,周海锋拧亮了。
    一道微白的光线投she出光线,照在地面上。
    一个微型手电筒
    周海锋。
    走之前,单军望着对面,静静地开口。
    选拔单下来了。
    单军说。
    你去吧。
    军区机关的选拔,在一周后开始。
    周海锋以机关直属队单兵测试总分第一的成绩出线,进入复选,被上头点名,直接要到位于郊外的高级步校训练基地封闭集训,训练后再参加选拔。
    军区机关领导相当看重这次的招兵,这几年来机关兵在历次军事比武和选拔里一直倒数,不削光头就不错了,这回周海锋的成绩这么拔尖,上头也很高兴,要是机关兵里能出个特战队员,那领导脸上也有光。所以安排了紧急集训,复选就要和野战部队的尖子兵一同较量了,通过了二次选拔,才有资格入选到大山里的特种基地训练,最终不被淘汰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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