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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尚需等待些许时日,等到行政官吏到来,负责的首领和随行人员均会从中挑选”。
    第126章
    沈游派来的行政官吏来得极快,他们携带了大批物资上路。假如不是周恪先扫清了晋安府的大量匪类,这些人保不准还得边赶路边剿匪。
    但既然道路已清,那么物资自然可以源源不断的涌入晋安府。
    这一次,晋安府任命的主官是简弘。
    一路上,他得把路过的三县的县令先分配下去。于是队伍里的人越走越少。
    然而简弘不仅没有什么别离的悲伤,相反的,他整个人是春风得意。
    从一个户科郎中一下子被提拔成了府尹,自然高兴。他这会子坐在马上笑呵呵,就连简陋的黄泥路在他眼里都极为完美。
    然后这份高兴在到达了府城后变成了茫然。
    “大人是说要我组建队伍买人?”
    周恪看了风尘仆仆的简弘一眼,点点头。
    简弘那精打细算户科郎的本能又开始发作了。
    “大人,您别看买一个男子所需要的粮食少,可我们前去买人这一路上消耗的粮食多啊!”,简弘现在就感觉这个晋安府对他一点也不友好。
    “由于买人需要粮食,我们为了确保粮食的安全,不要被灾民哄抢,被匪寇抢夺,那就得往队伍里增加身强力壮的人。可这些人越多,路上消耗掉的粮食就越多。更别提买回来的灾民一路上都得吃喝”。
    简弘喘了口气,“大人,您别看在琼州本地赈灾,仿佛一人一碗稀粥即可。真要去买人,光是远距离运输,一来一回消耗掉的粮食,就是一人五碗稀粥都打不住底”。
    简弘简直要原地爆炸。
    这也太贵了!
    “况且为了防止灾民哄抢,那么一次运送的灾民不能过多。也就是说,这支队伍必须少量多次出发运送。一旦离晋安最近的灾民被抽空,那么就必须要去稍远一点的地方买人。距离更远,消耗粮食更多”。
    简弘现在只想真诚的问候一句。谁?到底是哪个龟孙子出的这个狗主意?
    周恪看了眼头痛欲裂的简弘,只说了一句话,“你还有别的快速增长晋安府人口的办法吗?”
    简弘一噎。
    说白了,谁都知道买人性价比极其低,相较于普通赈灾,耗费粮食更多。可真想要不花钱就得花时间,这会子谁都拖不起。
    因为周恪和沈游都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复苏整个晋安的经济。
    一则他们要彻底吃下并消化晋安府,将其纳入版图。二则以晋安为示范,在将晋安做大做强后彻底吸引闽地其余州府的灾民。
    这样一来,保不准他们能够引动周遭县城主动来投,兵不血刃拿下闽地其余州府。
    所以此时此刻,多花点粮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海量的人口。
    周恪笑起来,况且他们还不一定要花费许多粮食呢!
    ———
    晋安府衙坐落于晋安县,从南越到达晋安县,必须先经过永定、锦溪、抚培三县。
    到了晋安县之后,再过白沙、桥洋县就能够到达泉州。若是不去桥洋县,过了白沙县直奔新赤县,就到达了三明府的边界。
    “我们已经离开了桥洋县,再过一会儿就要进入泉州地界了”,车队负责人乔畅连声喊到,“大家打起精神来!”
    这是一支规模中等的车队,人数约莫在一百五十人左右。然而护卫人人手执钢刀,目光炯炯,精干异常。
    接近一百二十几个壮年男子构成了一支长长的车队,护卫着中间的一辆马车。
    乱世里,能够养得起这么多人马的人家,势必是世家大族。
    可偏偏那马车上的装饰颇为简朴,看上去跟这支队伍格格不入。
    然而这样的想法在看到马车周围围着的一圈婢女时就烟消云散了。
    这些婢女们各个养的油光水滑,面色红润。可这些人竟然还只是粗使婢女,都没有资格上这辆马车,只能在马车外围跟着队伍一同步行。
    若非有巨大的财力,谁家会给粗使丫头吃的这么好。
    想来那马车里的主家势必更加貌美,怕不是个俏丽的小娘子。
    然而马车里坐着的是谁根本没人关心,道路两旁全是饥饿到了极点的灾民。
    他们或坐或立,原本是来挖去草根树皮的,可现在这么大一支车队经过,灾民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队伍中后侧的粮袋。
    那是粮食,许多许多的粮食,能让人吃饱。
    孙莲花已经饿到连唾液都无法分泌了。她不像周围的灾民那么如狼似虎。孙莲花呆滞的目光就这样看着车队从她面前穿过去。
    这是一条进入泉州府湖田县的道路,黄泥路两侧所有能吃得野草都被啃了个干净。她连藏身之处都没有了。
    孙莲花一点也不怕。
    这个世道逼的人活不下去了。
    这些大户人家们嫌弃她们是个腌臜货,看一眼都污了眼睛。
    她得跪下来,把脸遮盖起来,恭恭敬敬的磕头。祈求这些贵人们放过他们,不要因为取乐、看不顺眼、嫌弃脏了眼睛就杀了他们。
    可孙莲花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她呆滞的大脑根本无法驱动自己的肢体。她只能咧开嘴笑起来。
    孙莲花以为,那应该是一个谄媚的、讨好的笑容。但看在乔畅眼里,那是空洞的、无意义的,仅仅只是艰难的撕开了嘴,像是在嘲讽这个破破烂烂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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