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俘虏统一捆缚起来,留四组人手看着俘虏以及照料伤员,剩下六十人再来增援”。
周恪加重了语气,“俘虏中如有擅自动作者,格杀勿论!”
“是!”
周恪即刻率领剩下的几十人直奔猴儿山。
此刻,夹道两侧的山峰上,王林和陈军正眉头紧锁。他们原本和马平泰相互拉锯。谁都不肯先动,只好就这么拖延着。
结果就在刚才,忽然见到九阜山鸟雀惊飞。
猴儿山作为最后一段防线,离九阜山本来就就挺近。两人甚至还能听见阵阵喊打喊杀声。
王林心道不好。将军还在那里!他心急如焚。原本点了三百兵马即刻就要走,可转念一想,夹道口的陈军距离九阜山更近,况且他下山不便,还是陈军更方便。
也不知道陈军又没有动作?!
王林急急点了哨探,“快去禀告陈将军,请他前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根本不需要王林提,陈军已经点兵三百士兵回去支援九阜山了。
这样一来,夹道口陈设的兵力就只剩下了一百人。其余的六百兵力一分为二,尽数在两侧山顶上。
王林和陈军忧心忡忡,然而夹道对面的马平泰却在抬头望天,仿佛是在看看今天的月亮圆不圆。
马平泰身后的一个队长问道:“大人,我们还等吗?”
他简直比王林和陈军都急。他队伍里有十几人死在了第一次夹道冲锋里。此刻他恨不能让敌人统统下地狱好赔他兄弟的命。
“快了”,马平泰喃喃自语道。
试图攻破这种夹道无非只有俩条路。强行冲过夹道以及杀掉夹道两侧山峰上的人。
前者意味着拿人命开路。这些兵全是精挑细选、日日好饭好菜喂出来的,马平泰哪里舍得?
那就只剩下第二条路了。但这第二条路对方又怎么会不做准备?在通往两侧山顶的道路上势必全是各类陷阱和防守设备。
针扎不进,水泼不了。搞得马平泰都焦虑了起来。
他现在为今之计就只有先派人攻破两侧山顶的防线,紧接着再冲过夹道与周恪汇合。否则周恪若是前来增援,却撞上夹道口的敌寇……
此刻,夹道左侧的山顶上,王林比方才更着急了。
他料到了对面的敌寇们势必会进攻山顶。双方人手差不多,无非是谁先耗死谁的问题。
可他没料到,现在这些涌上山的敌人在做什么?挖土掘沟?
敌寇是想挖掘壕沟,好作为进攻地点吗?
王林有些迷惑,但他总不能就这么干看着让敌人挖吧!
“来人!备好滚木滚石,待我下令,即刻往下扔!”。
巨大的木头直挺挺的往下扔下来。挖掘壕沟的人员迅速开始向两侧奔跑。
就这么你要扔我就跑,你不扔我就挖的耗着,负责挖掘的队长带着人活生生挖出了一条约摸一仗宽的沟渠。
这点距离根本不深,难以做壕沟,所以王林怎么也搞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干嘛?
直到他看见那些皂衣的将士们开始大批量的倾倒东西。
“什么味道?”
王林的副将仔细嗅了嗅。
好像是……油料的味道。
“不好!”,王林大惊失色,“传我命令,进攻!”
山顶的三百余人已经人心惶惶。这可是深秋时节,地上全是枯枝败叶,一旦点燃,火势腾空而起。
这些山下的皂衣敌寇有了个简易隔断带,就有了延缓火势逃命的时间。匪寇们会不会死,王林不知道。但被火势围困在山上的王林等人,一定会死!
眼看着山上飘上来的油料味儿越发浓重,王林一马当先往下冲。
他看着这些皂衣匪寇们面对着从山上奔逃下来的敌人,竟然不闪不避,还在源源不断的倾倒液体。王林顿时怒从心头起。
他拿着□□,和一众同袍疾冲下去。
双方很快就要短兵相接。
跑了?
方才不是还要倒油烧山吗?
不好!
王林急急上山顶一看,顿时心如擂鼓,羞恼至极。
马平泰竟然乘着他们惶恐之下,四处奔逃的空隙,仰仗着无人往下扔山石,直接带人跑过了整个夹道。
夹道不长,拢共也就百余丈,就算有盔甲等负重,在全力冲刺之下,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就能到达对面的夹道口。
“将军!”,方才逃命下山的副将返身上来,喘着粗气禀报,“卑职验看了,只有少量桐油。其余的,全是水!”
王林牙根紧咬,恨不得将马平泰千刀万剐。
副将根本不敢去看王林的脸色,两股战战,还得替上峰背锅,“是卑职失察,竟让敌寇钻了空子”。
“不怪你”,王林从牙缝里挤出来,“是我没想到”。
那些桐油原本就是为了夜间照明用的,最多也不过一人一小罐罢了。马平泰又不知道自己会碰上夹道,怎么会想到要烧山,从而准备大量的桐油呢!
没有大量桐油,他就用山间随地可补充的水源伪装。再加上他汇集了将士们手上全部桐油做遮掩,活生生营造出了一副要烧山的样子。
这不是要烧山逼他们下来,而是假装烧山诈他们下山!想来另一侧的山峰上也是这么被诈下来的。
王林越想越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