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大队长,后山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以前都没这样的事,就没见过还有人阻止我们进后山的,该不会是你们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王麻子是河溪大队有名的混子,有好事他总是冲在第一线,次次不落,“要是被我们找着了什么宝贝,我们也不独吞,会上交大队,人人有份,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刚才一起上山的人有后悔自己冲动了的,但仍然有人不死心,大队干部们还有这些生面孔的出现,都说明后山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他们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想要争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占便宜!要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于是,王麻子话一说完,这些人胆子壮了,继续闹哄哄,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起了嘴仗,仗着人多,他们还团结了起来。
大队长一一看这些人的脸,带头闹事的都是平日里的刺头,上工找借口上厕所实则跑去偷懒的,干活懒散的,也有知青在里面搅和着,他们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占便宜!
当了多年大队长,唐一民这个人身上的气势是有的,脸一肃,能将小孩吓唬哭,且是家长们专门拿来吓唬孩子的利器,他就这么一个个盯着这些人的脸,直到盯得他们说不下去,头往地下垂。
“说啊,你们怎么不说了?瞧把你们能的!一个个的都想上天,都想违抗上面指示是吧?我知道你们一个个平日都很能干,行,给你们机会,你们现在可以上公社告去,就说我唐一民在河溪大队搞特殊,让公安来捉我进去,咋样?你们不是很厉害吗?现在都跟哑巴了一样,话都不会说一个了?”
“还有你,王麻子,话说得这么好听,我就没见过谁能从你这里占到便宜,说不独吞,谁知道你想什么鬼主意?从来都是你占别人便宜。”
王麻子被所有人的目光刺着,也不觉得丢脸,顶着他那张布满麻子的脸,一脸难过,他弱,他占理。
要唐一民来说,这些人就是纸老虎,以前是没碰上硬茬子,尤其是王麻子,要不然,他们能好好站在这里?放屁!
“王大头,王麻子,接下来半年,队里挑粪水的活全是你两家的,我管你们怎么分配,反正谁闹事,谁就受罚,一个个的蹦得比天还高,我这个大队长说的话你们全当耳边风,今日我话就放在这里,以后谁闹事不听指示,谁就去干脏活累活,再不济,离大队不远还有个劳.改农场,那边就缺干活的劳动力,全等着你们过去帮忙!”
这下,以王婆子和混子王麻子为首闹事的人又是怕又是恼恨,但都不敢再跳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唐一民不是在开玩笑,他来真的,再闹,他管不了,就送他们去劳.改农场!
劳.改农场那地方是人能待的吗?做最苦的活,吃最少的粮食,那都是犯了事的人才去的地方,以后还能不能出来都不知道!
训了这些人一顿,唐一民也是恨铁不成钢,就算要闹事,也别选在这时候,多少领导在这里盯着,但经过这一出,想也知道河溪大队给领导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唐一民的心拨凉拨凉的,还不知道上面会不会有什么责难,但他的态度要摆正。
他往日还是太宽容了,所以原本能好好表现一番,却搞成这样,唐一民真是没脸去见许家军还有那一堆新来的人。
大队长看向许家军还有站在他身边的老周,希望他们能出来说点什么,这个场面,就算他是河溪大队的大队长,也没那么厚的脸皮自作主张。
“老周。”许家军喊了一声老战友。
老周沉默看他一眼,冲大队长一颔首:“你这个大队长处理得很及时,这事我们都没预料到,也是我们来得突然,这是突发情况,你继续解决这事,给所有社员一个交代。”
大队长擦擦汗,转头主持大局,这在公社就已经说好,事情当然要让他这个大队长干,老周等人就是下来做调查的,不会乱参与什么。
“建国,你怎么了?”大队长这才有心思分到其他人身上,本来要冲王建国发火的,结果却看到他捂着手臂龇牙咧嘴的。
王建国直接将他的胳膊露给大家伙看:“大队长,你瞧,这是王七丫咬的,我看她是不要命,非要往后山冲,拦都拦不下,这不,给我咬出血来,就跑了,现在肯定还在后山上,我拿臭气草止血都止不住,血还在呼啦流着,真是邪了门了。”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下嘴咬的人有多狠,牙印深深,现在血还没止住,而且还有越流越多的样子,唐冬冬看见后,惊了,明明之前血没这么多的,咋回事?
王建国不像是装模作样的人,不可能为了让自己逃避责任对自己下手,再说了,他手臂除了牙印,也没有其他伤口。
再一联想王七丫的锦鲤金手指,王建国拦住她,所以她让王建国更倒霉了?导致血没止住反而越流越多。
大队长眼睁睁看见王建国手臂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惊了,也不敢再问责:“你赶紧去找王大夫看看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牙印也不可能流这么多血。”
因为王七丫还在后山,所以绿军装们又上山寻了一遍,结果没出乎唐冬冬意料,没找到人,而大队长也让其他干部去队里到处找,依然没找到。
“难不成王七丫失踪了?”大队长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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