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得有点远,吃完出来,司谣埋着头,一步跳一个脚印地踩雪,跟着简言辞走出了一段路。
还在过年期间,此时下着大雪,平时学生攒动的街上过于冷清。
简言辞撑着伞,看了眼旁边正踩脚印的一小只,伞往旁边偏了些。也跟着勾了点儿笑意。
“定了几点的机票?”
“十点多的,”司谣想了下,“到那里时间就差不多,应该来得及。”
“嗯。等等自己在飞机上休息下。”简言辞又问,“昨天没睡多久,不困吗?”
司谣冷得脸颊泛红,摇摇头,表情格外清醒,老实回:“本来是很困,刚才给我妈妈打完电话就不困了。”
简言辞:“这样。”
还不都是因、为、他。
司谣幽幽瞅向他,小声补了句:“就是刚刚那个电话,我差一点就……减寿十年。”
简言辞略一弯唇,语调耐心地问:“今年几岁了?”
她一板一眼回:“九岁。”
“……”
说完,司谣也感觉自己太幼稚了。
他会不会觉得,跟她谈恋爱很没意思。
司谣有点懊悔,连脚步都放规矩了许多。
正想扯个有意义点的话题,忽然,听旁边简言辞慢慢地叫了一声:“这位,司谣小朋友。”
她被叫得顿时磕巴了下:“什、什么?”
“帮我拿一下车钥匙。”
“……哦。”司谣抬起脑袋,“在在哪里?”
简言辞将伞换了一边的手,接话:“外套口袋里。”
司谣又小小“哦”了声,伸手去摸他大衣这边的口袋。
只摸出了手机。
“这边好像没有,”她又把手机放回去,“你看看另——”
后半句断在了简言辞也跟着伸进口袋的动作上。
男人的手指温热,触感分明。在大衣口袋里撩拨一般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随后,修长手指抵开她的指缝,交缠了上来。十指扣住。
司谣连呼吸都窒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梗着扭过脑袋看向前面,目不斜视,右手僵硬地塞在简言辞的口袋里。
就这么牵着走了几分钟,直到司谣看见了停在街口的车。
“……要,要不然,”她突然开口,“我们再,再回一趟刚才的店吧。”
“怎么了?”
司谣脑袋有点空,憋了好几秒,努力编出一个:“我好像忘东西在那里了,要,要回去看一下。”
简言辞:“也行。”
塞在他口袋的手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记。
司谣下意识扭头看,见简言辞弯了眼梢,模样勾引一样:“那要不要再换一边牵?”
“……”
.
什么叫——美色误人。
等司谣从这个牵手中缓过神,磨蹭到机场的时候,差点没赶上办理登机的截止时间。
机场大厅内,人来人往。司谣穿过人群,一路小跑去机子前面换了登机牌,像在参加什么运动会现场,又一路回去。
迎面在人群里看见站着的男人身影,视线对上,她小跑过去。
刚想在两三步的距离停下,没想到简言辞动了动脚步,毫无预兆地走近了。
她一下没刹住车,顺着力道,被伸手按住了脊背。就这样顺着力道扑进了他怀里。
司谣一懵。
“跑什么?怎么还……”简言辞低头在了她耳侧,气息轻着,浅淡含了点笑,“投怀送抱。”
“……”
司谣一下从他的面前蹭开。
她抬头盯住简言辞,默了默,有点羞愤:“明,明明是你……”
“什么?”
对视好几秒。
“……没什么。”司谣忍气吞声,埋头揉了揉发热的耳朵,“我,我换到登机牌了。”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简言辞“嗯”了声:“陪你过去。”
只是一个小插曲。
两人向安检口走去。司谣拿着登机牌,感觉心跳还是很快,实在忍不住,第三次瞄向了旁边的人。
简言辞模样平静。就像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
看起来脸不红、心可能也没在跳的样子。
顿时的,司谣脑海中蹦跶出了一条不公平的高亮弹幕。
这人——
每次都这样。
来撩拨完别人,自己就跟没事人一样。
憋了一会儿,司谣终于憋不住开口:“……你怎么这样。”
简言辞放慢了步伐,偏头看向表情憋闷的她,一时没理解:“我什么样?”
“就,就是,”司谣讷讷,“刚才那样。”
顿了一顿。
简言辞思忖片刻,一双桃花眼像映着春水,反问:“我在和你谈恋爱,难道不应该那样?”
呸,就是这种笑。
司谣缓慢瞅了他一眼,又缓慢扭回了脑袋。
简言辞好笑:“好好的,怎么还骂人?”
司谣立即一顿:“我我哪有骂人。”
“都写在脸上了。”
“……我才没,没有骂你。”司谣挪开目光,很没底气地反驳,“你看错了。”
聊天间,已经快要走到安检口,简言辞忽然停了脚步。
司谣也跟着困惑停下,转头,一看他没了悠悠的笑意,直觉有点紧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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