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也都不知道原因。其中一家人的爸爸拉扯着他们,喊着让学校给赔偿。
一整天都在外面跑,司谣也帮忙背了一天的包。等到四人回到镇上的宾馆,在楼下随便找了家快餐店解决晚饭。
司谣又困又饿,等鸡蛋面一上来,埋头就在角落里吃成了一小团。
她鼓着脸颊,抽空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发卡,伸手把刘海胡乱夹了上去。没夹好,还翘了一根头毛。
看得高围直乐:“司谣,你可真不讲究。”
“明天我们去学校看看,然后再去找找小玉他哥哥。”姚竞元说,“还有,等会儿你们都到我房间里来,咱们一块把今天的素材理一理。”
司谣瞬间抬头,含糊问:“我,我也要吗?”
姚竞元察觉到她眼里的小警觉,直接笑问:“干嘛,防我们啊?”
司谣咽下一口面条,支吾了下。
“放心,不把你当姑娘。”姚竞元想到今天她的所作所为,大咧咧道,“过了今天,你以后在我眼里就是个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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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早早起来,司谣跟着他们跑了趟学校。采访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下午去找第一个自杀女生的哥哥潘志,听说是个油漆工。
潘志的家在镇上,小区的楼房都很老,不隔音。司谣找到了门牌号,刚想敲门,就听见从里面传来夫妻激烈的争吵声。
一敲门,争吵声停了,男人的声音从里边不耐传出来:“谁啊?”
司谣:“你好。”
潘志开了门,一愣。
面前模样漂亮的小姑娘背着个大包,穿着条碎花裙子,热得脸颊红红,连脖颈都有细汗。往下看,皮肤又白又细。
他表情缓和了些,又看了看司谣身后的三个男人:“你们有什么事?”
潘志和潘小玉是亲生兄妹,父母很早走了,妹妹就一直跟着哥哥来到了镇上。不久后潘志结了婚,偶尔给妹妹一点生活费,就把她放养在了寄宿小学里。
“我哪知道她为什么喝农药?不知道。”潘志显然也被其他记者采访过了,态度烦躁,“你们来问我,不如去问问她学校。”
姚竞元给他递了根烟:“那能给我们说说你知道的事吗?”
司谣搬了个小凳子,在旁边专注看姚竞元他们采访。
有时低下头,记一下笔记。
采访中途,从里屋传来婴儿的哭声,然后是女人扬高了的骂声:“潘志,你儿子哭了你也不管管,老娘上辈子欠你的啊?”
潘志更烦躁了,采访中断,他去房间里跟女人吵了一阵。
周围一片哭声和骂声。
潘志出来赶他们:“这么吵还聊什么聊,你们走吧走吧。”
“我们这两天就住在镇上的酒店,”陈学林不死心,“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你不忙了,可以来酒店找我们。”
女人还在房间里骂:“赚不到钱,还整天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家里,你是不是想盼着我们母子死?”
潘志烦不胜烦,爆发地骂了一句脏的,又回头问:“能跟你们去住酒店不?”
陈学林一愣。
潘志:“你们给我开间房住,我就配合你们的采访。”
一小时后,他们将潘志带回了酒店。
到了前台。潘志一开口就是要开两天的房,司谣瞅了眼他,没说话。
感觉有点渴,趁着姚竞元他们还在办理开房手续,司谣去贩卖机那边,扫码买了一瓶水。
回来的时候,被潘志叫住了。
“小姑娘,你那个水给我一瓶,我也渴。”
司谣盖子拧开一半,抬头想了想:“酒店房间里也有水,你可以上去喝。”
“别这么小气嘛,”潘志的神情比刚才轻松多了,笑眯眯打量她,“我都配合你们采访了,不能连瓶水都不给吧?”
高围:“给他吧。”
忍了忍,司谣小小“哦”了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开了盖的水递过去。
刚伸手,潘志握住了瓶口,连带也碰到了她抓着水瓶的手指。
司谣浑身一滞,迅速抽开了手。
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没忍住,她背过手使劲蹭了蹭裙子。
“我这个又不是故意的,”潘志注意到她的动作,气笑了,“啥意思?嫌我脏呗。”
司谣:“……不是。”
她的脖颈都憋红了一片,气的。
总算熬到上楼采访。
几个人到潘志的房间里,继续下午的采访。
也许是总算有了清静,潘志的态度也放松了不少,问什么说什么。
“还能因为个啥?”他说,“肯定是被班里同学欺负了,想不开。”
姚竞元:“她有跟你说过是谁吗?”
“这我哪个知道?男生呗,”潘志掸了掸烟灰,“想对她做那种事。”
司谣一顿,下意识顺着问:“哪种事?”
“还能有哪种事?这个不懂?”潘志看她紧张的表情,一副受了怕的样子,于是流里流气问了句,“小姑娘,你这么胆小,你的领导还派你出来?”
司谣差点炸了毛。
被旁边高围用眼神示意了下,她愤懑抓着笔,忍耐住了。
潘志说,潘小玉有本日记,她出事后,学校把她宿舍里的东西寄到了他这边,他给随便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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