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简言辞偏过头:“怎么了?”
司谣又兀自低下看了看,扭头就往房间里跑:“我去换个衣服。”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条长袖的衬衫裙,把扣子扣到了顶。确认露不出什么痕迹,才又小跑出房间。
简言辞见她脸颊已经闷出了点细汗,替她去拿纸巾:“这样穿不热?”
司谣脱口而出:“还不是……”
“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
“没有,”司谣幽幽咽下后半句,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我是说,我好了。”
她换完鞋子,正打算开门,与此同时,自后伸过男人的手。
司谣被握住手腕,带着力道转过了身。一抬脑袋,对上了面前的人笑意流转的样子。
“遮起来干什么?”简言辞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蹭下去,将领子拨开点儿,垂睫看某一处红痕,“疼吗?”
“……现在不疼。”司谣想起他上一句,默了默,还是没忍住,“要,要不是你咬的我都是,我也不用遮。”
她的表情忿忿又控诉,脖颈还红着。
衬着领口下的痕迹,反而看起来更为旖旎和暧昧。
“那你也……”看了须臾,简言辞轻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欺近了,“咬咬我。”
司谣被扣在门边和他接吻。
她一开始还愣愣攥着简言辞的衣服。心跳一阵比一阵强烈。
不知不觉,也逐渐踮脚,扒拉着搂住他的脖子。
耽误了好一会儿工夫。
等到真正出门前,简言辞去洗了个澡。
两人比预计的出发时间要晚。好在时间来得及,到的时候刚好。
车停在电视台大楼下。
“我去一趟所里。”简言辞说,“快结束了就告诉我,过来接你。”
司谣蹦跶一样下车,挥挥手:“那我进去了。”
直到看着她的背影进去。
简言辞收回视线。正要发动车子,边上的手机进来一条消息。
他拿起,瞥了一眼。
心理医生提醒着有段时间没来了,在询问他约时间见面。
李儒:【下周六?】
简言辞回复过去:【行】
.
演播厅内,一片闹哄哄的嘈杂声。
节目的直播录制快要开始。司谣穿过观众席,到了台前,看到组里的几个同事都在忙活着准备。
“我听姚老师夸你了,去威城的表现不错。”沈高明看到她,随口聊了句,“挺好。你随便坐吧,快开始了。”
司谣就礼貌回了句:“谢谢老师。”
她在前排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来看。
节目是深度访谈的形式,主持人已经上了台,现场还请来了跟新闻相关的嘉宾。而司谣他们出差拍的那些素材,会在节目中穿插着播放。
关于这次威城小学生喝农药自杀的事件,台上,主持人不时提问,心理专家和姚竞元他们也在讨论着。
又聊到了家庭。
“是的,家庭对我们的影响其实很大。”台上的主持人带动情绪地附和了句,“一旦受到创伤,很容易会产生这种自杀的消极念头……”
旁边的一圈观众都提前过演练一遍,鼓掌和沉默的时机都很恰当。
可能是太有代入感。
司谣忽然就想起了,在威城的酒店房间里。
简言辞向她坦白时,那个漫不经心,又平淡的模样。
对于他自己遭遇到的事,他提起来好像从来都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
仿佛已经成为了习惯。
习惯到,她在他面前,好像永远都是哭了以后,被哄被安慰的那个。
还习惯到,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不会曾经也有过,很消极的念头。
司谣忽然就想起了去年的跨年露营。
她半夜起来,碰上了没睡的简言辞。
当时他对她说,他做了个噩梦。
——梦到,我在一场地震里,没有人找到,也没有人记起来。
——要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没有看完节目。
司谣中途离开了演播厅,边往外走,给简言辞发了条消息。
发完,一抬脑袋,愣了一愣。
不远处,熟悉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那边。路灯的光静静映照着那一辆,格外明显。
车门打开。司谣小跑过去,一路跑到简言辞面前时,差点没刹住力道。
“慢点。”简言辞扶过她的脊背,低了头看她,眼里流露出点儿讶异,“怎么结束这么早?”
“你,”她跑得有点喘,困惑抬头,“你是一直在这里等吗?”
“所里没什么事,提前过来了。”简言辞问,“节目结束了吗?”
司谣支吾了句。
简言辞弯了弯唇,伸指轻捏了一记她的脸,随手替她开了车门:“晚上想吃什么?”
忽然,手指被司谣牵住了:“简言辞。”
他一顿,低了眼:“怎么了?”
视线相对。
蓦然地,她莫名感觉有点鼻酸。
“其,其实我们的节目还没有结束,我出来是因为……”
——是因为刚才在里面,突然就很想告诉你。
——你并不是没有人在意的。
司谣:“因,因为我有点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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