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恪不太情愿的样子:“爹……”
南荣麒:“住口!”
萧倚鹤:“……”您看我像是个傻子吗,南荣门主。
萧倚鹤一脸的如遭雷殛,正要说话,突然后颈一疼。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眼皮就沉重起来。
他懵得晕头转向,仓促见只瞥见了薛玄微那张面目模糊的身影,和一只朝他抓过来的手,才苏醒没多久的意识就黑沉了下去。
“太初剑宗亦有办法为他续寿。”
薛玄微说着收回掌刀,同手抬袖一招,长剑应声而出悬浮于脚边,他手中提着四肢瘫软的萧倚鹤,将人往怀里打横一抱。
御气登剑,淡淡道:“今日仪典,我便不参加了。南荣门主,就此告辞。”
南荣家父子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寸心不昧”掀起的风沙吹了满头满脸。
“……”
南荣麒登时怒不可遏,朝着薛玄微的方向纵剑一劈!
这一剑硝烟四起,杀气暴涨,却只追得薛玄微身后数寸,剑气轰然坠-落,在娇艳壮丽的十里红枫林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地壑。
乌有剑飞了一圈,吃了个闷亏,旋即一头栽下硬生生扎进地里,再低头看见正躲树后窃喜的南荣恪,南荣麒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众宾客推杯问盏之际,只听一声厉喝:
“——还看,看什么看,你道侣被人抢了!还不去要?!”
一道剑虹于万象殿前一闪而过,直入霄穹,如一贯流星奔太初剑宗而去,剑上似乎有猎猎红袖凌空招摇。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
此等“美谈”,自然日传千里。
不足一日,全道门都传得沸沸扬扬,有声有色。
太初剑宗薛宗主,平日看着素心寡欲,孤冷清傲,原来心中暗欲蛰伏已久,一出山就搅人婚礼,“夺人之妻”。
第3章 天黑就行了 天还亮着,不合适……
太初剑宗,扶云峰。
萧倚鹤被一掌拍晕,意识颠簸起伏。
恍惚梦到一些过去的碎片,却也大都是薛玄微袍裾染血,目光锋锐的模样。
他重重打了一个寒噤,破开噩梦,蓦然睁开眼睛。
然后醒了一会,才记起自己方才被薛玄微一掌拍晕了,那这是在哪?
八成是薛宗主的老巢。
兔崽子,掳人的手法跟土匪并无二致。
屋中弥漫着一股道香的味道,有淡淡的兰草和零陵香的气味,渗入鼻息,很熟悉。
那是他当年用几种常用的香料无意间调配成的香汤,常用来沐浴,后来师尊夸赞了两句,小玄微便也开始跟着用,似乎成了剑神山上约定俗成的配香。
想不到薛玄微也有念旧的时候。
不过也不出奇,他向来对师尊的碎语碎言捧若圣旨。
萧倚鹤扶着床沿坐起,四处看了看,原以为能看到一幢气势恢宏的真君大殿,而后才想起来自己患有目疾,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上下地摸了摸,并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被大铁链子拴住,只有被敲打的后颈微余疼痛,心中一片惊异。
薛玄微没有认出他来?
那将他绑回来干什么,真的只是因为红枫林里他口出妄言,薛宗主为人又刻板较真,见不得这样品行拙劣的弟子去祸害人家道门新星,所以刻意带回来好好学习规矩?
萧倚鹤想了想,沉默了。
“……”
还真有可能是薛玄微这种人能干出来的事。
环顾四周,没听见有人的动静,便翻身下床四处摸索。
按照他对薛玄微的理解,这小子住的地方应该是玉台高铸、四季长冬才对,符合他苦修的性格,不过此地却不然,并无彻骨寒风,反而温暖如春。
待久了,颇有些清静宁人的感觉。
但是敌窟再好,也不可久留。趁着薛玄微不在,萧倚鹤抬指掐诀,正琢磨着抓个附近的道僮问问路。
忽地一道声音自屋内响起:“去哪?”
“薛薛薛薛……宗主?!”
萧倚鹤吓得狠狠咬了一口自己正在念咒的舌尖,一口甜丝丝的血水被他咽了下去。
他震惊地看向那人说话的方向,定睛观察了许久,这才看出那纱幕后头的阴影里的确坐了个人影,只是在他混沌的眼中,微妙地与影子融为了一体。
……你在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看我搁这儿转了半天还企图逃跑,有意思吗?
薛玄微放下一册卷宗似的东西,起身向他逼来。
他看不清,只好瞪大了眼,挑战自己视线的极力。
到了跟前才发现,他竟比自己多出大半头,明明两人以前可并肩相配,如今独独薛玄微身材高大,气势也凌人,忍不住退了几步。
近了,这人冷冰冰一俯身,挡了他大半的光,定定地看着他:“上床。”
萧倚鹤骇然大惊,半晌从口中挤出个:“……啊?”
不禁将膝盖绷直了,摸了摸领口,惶恐道:“宗主,天还亮着。”
薛玄微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肩,指节用力,徐缓地问:“天黑就行了?”
“……”你这话问的,让我怎么回答。
薛玄微已经不由分说,将他一臂放倒,捉了脚踝握在手中。
“薛宗主!”萧倚鹤将腿一夹,严丝合缝不给一点机会,委婉地道,“你看外面日头如此温和,正是男儿读书时啊,我们不如先聊聊道法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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