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倚鹤又有些眩晕。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玉中“自己”惊惶的喘息声。“薛玄微”是成年后的身材,匀称结实,眉眼锋利,目梢低睨,带着几分压迫感。
萧倚鹤盯着他们两个,觉得脑仁有点热,他看着这个“薛宗主”牵住了“自己”的手,一起伸入水下,紧接着“自己”脸色骤红,神色闪躲。
“师兄剑都不会握了吗?”
薛宗主慢条斯理地说,又笑了笑,惹人酥麻:“指甲该剪了。”
萧倚鹤避开视线不再窥视,然而玉中的“自己”显然已经动情了,语气焦灼,鼻音浓厚地说了一句什么,那话太露骨,萧倚鹤脑子一片空白,几乎不能思考。
未尽的尾音被薛玄微一个俯首,吞进一个亲吻中。
月色四合,温泉池水的热气翻涌起来,天地间都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不分明,长剑不知被敛进了哪一把剑鞘中。
水雾之中,池中青年挣扎不脱,一声声,一字字地唤着:“玄微,给我。”
萧倚鹤:“………………”
血流急速地冲击上来,萧倚鹤思维混乱,眼神凝滞,深觉自己此刻应该长眠池底,还这个正直洁净的世界一个清白。而不是如此近距离,欣赏自己不着寸缕,亲自出演的“大作”。
萧倚鹤倍感羞耻,硬着头皮钻出温泉,撩开罗纱帐时还能依稀听见暧昧的动静,以及另一人低哑的沉吟。
草草看了下这段瑰影玉的时间线,竟长达六个时辰,而且果真没有丝毫剧情。虽然雾气过浓,至多也就看见了两人的胸膛,可是真的没问题吗?
当世女修都是这样养生的?
究竟有多少人看过这东西?!
做这东西的人究竟知不知道,人不可能连续做六个时辰!
他现在去灭世还来不来得及?
萧倚鹤实在是不能继续想象,连掐诀的手势都连错了好几回,才勉强诵对法门,浑浑噩噩抽离玉影世界。
此时薛玄微推门而入,听见内室扑通一声,忙快步转入。
正见屏风后水汽遍天,木桶中人影摇摇晃晃地向外爬,浑身红得似蒸熟一般,仿佛是泡晕了。
“怎么了?”薛玄微不及思索,伸手将他扶住。
萧倚鹤正被玉中景象刺激得头皮发麻,冷不丁被一只微凉手掌攥住手臂,他一个战栗,慌慌张张抽手挥去。
“……嘶。”
薛玄微幸亏及时避开脸,但颈侧仍被他挠出了一线血痕,他皱眉看着萧倚鹤的手:“指甲该剪了。”
“…………”提什么指甲!
温泉池里的水腥味仿佛还清晰可闻,他一时间挤不出半字言语,此时强作镇定才能勉强维持体面。掌心还紧紧握着那枚瑰影玉,不敢直视薛玄微的眼睛,生怕他发觉出什么。
薛玄微尽量目不斜视,展开一方大浴巾披他身上:“握着我的——”
握着……
萧倚鹤脑子里又是一嗡,把脑袋藏进浴巾里,脱口而出:“我不!”
薛玄微:“……手。”
他不知这人又闹什么脾气,却知秋凉,就不再与他争辩,大袍一裹,将人从浴桶中卷了出来。萧倚鹤被旱拔葱似的提起,使劲挣动了几下,但突然之间,他一僵,变了脸色。
薛玄微也怔住了。
这样的搂抱姿势,两人的身体很难不紧密贴合,很容易就可以发现一些端倪。
薛玄微有些诧异,随即又明白了,他错愕地看着萧倚鹤,唇畔张合:“你……”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萧倚鹤别开脸,但领子里的绯意迟迟不肯褪-去,有些自暴自弃地恼道:“有话快说!”
过了很久,薛玄微才不舍地将他放在床上,眼神深邃:“梦见什么了?”他顿了顿,大胆揣测,“我?”
“……”
他不肯说,但羞愤的脸色已经暴露了真实想法。
薛玄微心中明了,又渐渐掌握了对待他不能逼得太紧的道理,需得松一尺紧一寸,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又迫近了一些。
怎么、怎么能因为那种画面就……萧倚鹤惊魂未定,越想越乱,匆忙扯来被子掩在腰间,遮住荒唐的春意。
他动作太过明显,薛玄微敛住笑,眼睛在他身上转了转,故意轻声说:“你如果很想要……我可以帮忙。”
“不用……不劳烦!”
萧倚鹤愧愤欲死,用力地咬了咬牙,侧身滚进榻内,只拿一袭背影对着他。
独自紧绷着闷了一会,却没听见薛玄微继续责难,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冷静得有些过头,有些发困,渐渐的阖上了眼睛。
正是子时,月沉星稀,城中多数人都已经睡下,只余阵阵虫鸣聒噪。而此时薛宗主的床上,却躺着一个雪白的团子,柔-软的浴袍里,是光洁柔软的一具躯体。
薛玄微垂着眼,没有继续逗他,但也并非就此将他放过。而是坐在他身侧,捞起他湿漉漉的头发,卷在软巾中轻轻擦拭干净水汽。
“宋遥?……倚鹤?”
萧倚鹤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嗯唔地胡乱一应,他泡了澡,又被捉弄了一晚上,此时身疲力尽,被薛玄微小意摆弄着,越发沉入睡梦之中。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柔软的触感落在额头,他转个身,贴上去,不知不觉又被人抱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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