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倚鹤:“哦……”屋里少了个赏心悦目的美人,还是挺明显的,但他只是随口一问,倒也没那么关心朝惜之的去向,“白家公子,你继续。”
重九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说:“除了道门,凡间药材商与医铺也是要用乌药的,用量也不小,而且来采购的管事经常换来换去。你这么问,我很难想起什么特殊的人来。”
萧倚鹤又提示了一下:“那你可曾见过一个持扇负箫的人?看着是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那种。或者你家……小和尚,见没见过?”
重九转而在虚云手心里写划了几个字,虚云反应了一会,也摇了摇头。
两人四目迷茫。
要是说起来,重九和虚云两个能有此番惨境,与宁无致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当年宁无致假冒神君在蓬溪县作乱,也不至于让后来的虚云遭了殃。
只是傀儡宗虽是旁门功法,但却绝非邪门到需要人血来修炼。萧倚鹤还没有想出,宁无致究竟是为何要如此,除非是,他自身需要。
“……”萧倚鹤皱眉,如此说来,靠乌药也行不通啊。
这下线索又断了。
正在沉思,便有低沉声线传入识海:“是不是该饿了?”
他恍惚抬头,一张熟悉面孔映入眼帘,薛玄微正敛眉看来,抬起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颈侧,微微一动眉梢,既隐秘又期待地暗示着。
萧倚鹤一瞬间都搞不懂,到底上瘾的是自己还是他。
他堂而皇之地看了回去。
他们两个“眉来眼去”,一旁的重九看着窗外,见楼下人声熙攘,空气里飘着蒸饼子的香气,忽地出声恳求道:“明日是社日正典,押解回山之前,我能不能带虚云出去玩一玩?亥时之前一定回来。”
依薛宗主往日公事公办的脾气,恐怕是不成,只是这回薛宗主心情格外好些,竟允了,只在他二人身上落了一道追踪符咒。
很快屏退了众人,朝闻道也带着重九和虚云下去安置了,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萧倚鹤踢了鞋子往床上一靠,困得睁不开眼。
却蓦地感觉眼前一暗。
他抬眼看过去:“你干什么?”
薛玄微声音一沉:“喂你。”
“……”萧倚鹤将他向外推,挑唇一笑,“昨天喂得够多,今日倒也不必这么心急。”
床帏间静了静,薛玄微呼吸轻下来,沉沉地看着他,想方才回来的路上他问“说过的话算不算数”是指什么。
但显然某些人脑子里总是不装什么正经东西,没等他张口,便审视地丈量了他一圈,笑道:“也是,薛道君正值春秋鼎盛,年富力强 ,血气是难免会旺盛些。”他哈欠连连地往内一躺,折过身去,“道君要是实在精力过剩,方才我倒是瞧见路东头有家卖花酒,道君不妨——唔!”
一张嘴生硬地将他堵住了,萧倚鹤没防备,被吓了一跳,还没挣扯就被按住双手。
薛玄微半跪在床上,躬身下来,将他不知好歹胡言乱语的嘴给封住了。
花酒?亏他能说得出来。
头顶凝来的目光像是寒潭上刚融的春醴,有些冷,又勾得人深陷。萧倚鹤先还瞪着他,没几许就鸦睫轻颤着将视线挪开,任唇缝间闯进一条滑鱼,肆意游荡。
这是重生之后,在萧倚鹤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被薛玄微如此孟浪唐突。之前的几次亲吻,萧倚鹤要么意识不清,要么伤痛难忍,事后也都记不大清。
不得不说,几十年过去,好师弟的吻技竟大有进步。
真是可喜可贺。
毕竟当年在湖心岛上,薛玄微永远是克制而冷静的,便是床笫之间,也是干巴巴的缺点意思。薛玄微那破烂技术,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又撞又啃,屡屡将他唇角擦出血丝来。
可又不能告诉他技术不行,多伤师弟的心啊!
而这一回,只觉两人相接之处滚烫无比,模糊品来,是药香里带着甘。
又像是一根枝蔓钻进心里去了,在他无处安放的心腔里四处游-走勾抹,勾出他骨子里的一丝丝酥麻。他从不知薛玄微在哪里长了这种能耐,忍不住低吟出声,两腿夹起卷住了身下的床单。
得以抽出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薛玄微的小臂。
薛玄微听到他低声唔咽,越加纵情,捧住萧倚鹤的脸时,食指与中指恰好能揉夹住他耳垂上的红痣。
猛地似一道电流刮过,萧倚鹤指尖一收。
薛玄微“嘶”的一声,皱眉退开了两寸,强迫地抓过他的手,以五指相交的姿势攥在手里:“指甲。”
萧倚鹤低喘着,眼下因亲吻而憋闷出绯意来,半垂着眼皮瞄他,尾音拖长了表示不满:“你这吻技跟谁学的……接吻的时候盯着人看算怎么回事?”
“受教了。”薛玄微看向他颜色鲜艳的唇,道,“可以再试一次。”
“无耻,下流。”萧倚鹤飞快地说道,而后将唇一闭,讪讪地盯着他。
薛玄微嘴角仿佛微不可查地翘了一下,见他被消磨得精神头大减,便是嘴再硬,这会儿也不敢再张开,终于大发慈悲地问:“饮血,还是睡觉?”
萧倚鹤戒备了一会,烫了嘴似的选道:“睡觉!”
薛玄微悠悠道:“好吧。”
萧倚鹤看他站起来,走了出去,松下一口气,偷偷地用脚趾把被自己蹂-躏坏的床单铺平整,刚要闭上眼,又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接着是外袍窸窣脱下扔在了床尾,而后身侧床沿被沉甸甸压凹下去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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