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问更是摸不着脑袋,青之也不知该如何像他解释,众人沉默的站着,最后还是顾己修淡淡说道:“蓝学礼的事还未说完,怎不接着说?”
青之无奈的瞟了他一眼——不是因为你的出现而打断的吗?
不料顾己修正好看了过来,瞧出了他视线中的意思,不禁拔高音量冷哼道:“你有意见?”
青之连忙摇摇头,干笑说:“怎敢,怎敢!”——除非自己不要命了!
被顾己修这么一提醒,向天问倒是想起正紧事来了,抢着说:“对!天青,你既与他相识,他又是什么大理寺的官,还抓着那些海倭人,那能不能再派些人去找剩下的海倭残党?一定得在十天内把人参找回来,让若兰服下解药才行啊!”
青之知道天问的性格,向天问本除了百草涧里的人与事,其余的一概不感兴趣,别人死活亦与他无关。只是这次……想必真是着了道了。
“当日我答应过蓝学礼,一定要救下若兰,保他蓝氏一族血脉,这个约定,我不能忘!”
青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若是没有向天问,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自己,他的事,自己自然会尽力相助。只是向天问不了解情况,以为现在在场的所有人中,就属方兰生官最大,却没想到此时整个天下的正主就站在他面前呢。
天问面向方兰生,不断的说道:“我说小白……我说这位官爷,我听说你们也是奉了皇上的命,要尽快破案!所以能不能上点心,现在就赶紧出去抓人?我当时躲在他们隔间,曾听他们说了什么海巷大小什么的,要不先去打听打听,这庆州城里哪儿地方叫海巷的?”
“海巷?”
青之望向顾己修,见他以手抵额,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
众人都不敢出声,只待他勐地一拍脑门,道:“对,哈哈!海巷!方才怎会没有想到?!”他嘴角带着自负的笑,转过身来,对着傅言信说道:“退之,你连同高斐,速速前去调动这庆州城里所有的兵马,把这城里所有的赌坊,不管有没有开张营业,不管他们后台是谁,都给我闯进去搜!那些海倭人一定就藏在海巷当中!”
方兰生也明白过来,朝着顾己修拱了拱手道一句:“还是公子聪慧,竟能从海巷二字便联想到海倭人藏匿与赌坊之中。”
“倒不是我比你聪明,只不过有些人年幼之时尤其爱看些江湖轶闻,也喜欢那些海外异趣,宫里……家里头也多有备上这些书籍,有的时候闲来无聊,倒也曾翻看过几本。其中便有提到”海倭人国土狭小,偷渡而来中原,望望会被中原的繁荣而吸引。但海倭毕竟是外邦之人,一不能经商,二不能为官,三更是连农民也做不得。最后只能流连赌坊,一碰运气,或是会赢得身价百万,或是会输的倾家荡产。渐渐的,越来越多人发现海倭来的偷渡客酷爱赌博,虽有的时候让他们赢走了大头,但大多时候他们还是能够从中套取暴利。所以便有了专门为海倭人而设的赌坊,因为这并不是被官府所承认的赌坊,所以一般海巷都只设在偏僻的小巷内,久而久之,世人便称其为——海巷”。官府虽是严明禁止民间私设海巷,也时常会去抽查,但想来他们就是看中这点,海巷之中多有外邦之人,近几年除了海倭人,也有不少大食,西凉等人……他们藏在其中,若真有官府查来,也顶多会被当做来海巷聚赌的外邦人而已!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们是为了夺取龙印鉴而来的!”
方兰生点点头:“原来如此。”
青之也跟着点头,但马上就反应过来顾己修口中的某些人指的是谁,急忙立正站好。
“退之,记得……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要细查,一定要将那些海倭人都揪出来!”
傅言信领命,退下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青之那儿望了一眼。
“我也去!”向天问见傅言信要出去清点人数,急忙挡在他面前,“让我一起去!”
青之揪着他的银发,不让他挡住傅言信的道,没好气的说:“他是去办正事的,你别添乱。”
向天问一手虽被可笑的掉在脖间,但还是努力挥动甩开青之:“我也是去办正事的!”
“两位,我等无法前去抓人,一是不如官兵平日训练有素,能够配合;二是向公子也受了伤,行动不如平日方便,依我看,还是先到正厅等候消息吧?”方兰生上前一步,一手抓一边,分开青之与向天问。
但他只是轻轻碰到了天问的手腕,而右手,却是状似不经意,实则紧紧的扣住了青之的手腕。
方兰生今日穿的是官服,袖袍宽大,正好可以挡住了他握着青之的手,让人无法察觉。可青之不一样,隔着衣袍,他似乎能够感受得到那份灼热,一直烧到他的心底。
不知是不是因为方兰生的笑让人能够安心,天问破天荒没像平日一样,若得不到他所想要的答案,定不放弃,垂着脑袋应道:“……先听你的罢,若他们没能将解药找回,那我再去!”
青之此时也无心在理会天问的事,方兰生已放开他的手腕,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朝着顾己修拱手,虽未开口,但在场除了天问之外,其他人知道他是在向顾己修请示这样是否可行。
顾己修点点头,但却不回一句话,衣袍略过方兰生,连停顿都没有,在青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拖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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