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明世见封启的视线落在两匹马上,表情略显严肃,便晃了晃封启的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想什么呢?如果是想让它们和平相处,那是不可能的,都是好胜好斗的头马,它们的本能让它们一定要争个高低胜负的。”
封启:“不,皇上,末将想的是……”
封启说话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衡明世下意识地凑近过去听,却还没能听见什么,就感觉到腰上一紧!
紧接着,衡明世就感到自己腾空一瞬,然后被横放在了封启的马背上。
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减轻的赤马疑惑地扭头看过来,而承受了两个大男人的重量的黑马则不满地打了一个响鼻。
封启将衡明世放在了自己身前,双手环过衡明世,抓住了缰绳,只说了一句:“皇上请坐好。”便高喊一声:“驾!”
得了口令的黑马立刻像是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横坐在马鞍上的衡明世没法夹紧马肚,只能赶紧抱住封启的腰,免得自己被这飞快跑起来的马给震掉下去!
好在封启还记得身后跟着十几万大军,没有跑太远,就拉了缰绳,让马儿慢下来,等着大军跟上。
“皇上,现在可以告诉末将,为何不直接杀了那些汗军了吗?”封启看了一眼衡明世紧抱着自己的腰的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衡明世:“……”感情他刚才费劲弯弯绕绕了那么多圈,都没能把这个话题绕开啊……
“一定要说吗?”衡明世试图逃避。
封启:“末将无意间看到,鹰卫把关押汗军的地牢的钥匙,给了一位开肉铺子的屠夫。”
衡明世:“那可不是普通的屠夫,而是乎哈余氏的后嗣。”五十多年前,汗国还是乎哈余氏的汗国,只是后来汉莫拉氏发动政变,将乎哈余氏落下了权力的至高之位,结束了乎哈余氏的百年统治。
在那之后,乎哈余氏就消失了,据说是被汉莫拉氏灭了满门,但也有传言说,有人带着乎哈余氏的血脉提前逃出了王宫,躲过了那场汉莫拉氏对乎哈余氏的灭门屠杀。
其实,乎哈余氏还有没有残余,对于现在当权的汉莫拉氏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汗国已经成了汉莫拉氏的汗国,就算有乎哈余氏的血脉有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过去,远离朝堂政权中心那么久,又还能有什么势力能反抗现在这个庞大的汗国呢?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衡明世一开始从系统那里得知闫城有乎哈余氏的后嗣,找了个时间去看了一眼,发现人家开着一个肉铺子,每天杀鸡宰羊,挣钱养活家里老小,活得很是安逸,压根没有要夺回先祖江山的样子。
但是,当和平的安逸被搅乱,当一个巨大的机会摆在了面前,那么,又有多少人能保持冷静呢?
“……汗人怎么可能乖乖地任由自己被封锁在城中?就像大垣有江湖门派一样,他们也有自己的民间帮派,这些帮派里的人身怀武功绝技,我们封锁城池,却并没能锁住他们的脚步,所以,自乌古鲁带兵归来之后,他在那些被他夺回的汗城的表现,也被这些人看在了眼里。”衡明世道。
封启:“皇上既然知道他们有这些人,要是真的想防住他们,只消将他们全都抓起来便是。”
封启却一语点破了衡明世:“皇上是故意放他们走的,对吗?”
衡明世:“……封将军,不要把朕想得那么心机深重……”
封启将下巴搁在衡明世的肩上:“难道不是吗?”
衡明世:“重。”嘴上嫌着封启太重,但却没有动手把人推开。
衡明世:“朕原先并未想让那些人看到乌古鲁的本性残暴,只是想让他们见识一下,朕的军队所过之地,对无辜百姓秋毫无犯,之所以占领城池,只是为了逼乌古鲁撤军,只是没想到……那乌古鲁居然那么有“本事”,凭着他自己和他手下的军队,就将汗国百姓对他们的敬畏消耗得一干二净。”
衡明世还真没想到,乌古鲁和他的手下军队,在对着本国的百姓,也能那么的粗暴蛮横,显然就没把这些百姓当成人来看。
而他的这些所作所为,皆被前来查看情况的帮派之人看见,并且把消息带了回去,很快就传遍了小半个汗国。
衡明世说要把乌古鲁和他的军队交由闫城百姓来处理,也是因为,衡明世很清楚,这些人对于乌古鲁的到来充满了恐惧。
当然,光是靠恐惧,还是不够的,所以衡明世叫鹰卫找到了那位乎哈余氏的后嗣,告诉他现如今汗国的局势,并且明示他对方,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是大天神给予的机会。
把握机会,一飞冲天。
放过机会,任人宰割。
除了给那乎哈余氏的后嗣画大饼之外,鹰卫们最近一段时间还在城中散播了各种各样的消息,真真假假掺杂。
比如,乌古鲁性情暴虐,是因为被恶鬼附身!恶鬼夺魂摄魄,霸占了乌古鲁的身体,杀死了他们真正的乌古鲁殿下,所以现在看到的乌古鲁并不是人,而是一只滥杀无辜的恶鬼。
比如,大天神是勇武的象征,但是勇武并不是残暴,乌古鲁在其他城池做下的那些事情,都是错的,他违背了大天神的旨意,他是背叛者!
再比如:乌古鲁所到之处,便是灾难降临之处……
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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