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沈媚儿已经有心向好了,可若是,可若是,她伤了人的姓名,那还怎么好得起来。
哪怕前世沈媚儿骄纵恶毒,却不过是在性情言语上使坏罢了,她从未曾有过害人之心的。
沈媚儿立在原地怔了一怔,这时,磊哥儿率先一步从人群中挤压了进去。
沈媚儿很快反应过来,娘亲还在里头呢,她方才不在家,对在陈家发生的事情压根一无所知,如今陈家拖家带口的过来围攻,小元氏那般胆小,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怕是早就被这阵仗给吓坏了。
这样一想,沈媚儿只攥紧了拳头,很快便也冲了过去。
围观的村民见到沈家姐弟二人回来,倒是十分识趣的分开了一条岔道。
沈媚儿从人群中穿过,便见沈家门口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堆人,密密麻麻的,怕是有十几二十余人,陈家二房和刘氏娘家的全来了,全是老的小的,残的弱的,躺的躺,歪的歪,撒泼打滚的哭啼嚎叫着,将整个沈家围得水泄不通。
而沈家的正门口,她们将刘氏直挺挺的抬着摆在了沈家正门口放着,额头上枕着白毛巾,双眼紧闭着,脸上、手上、衣裳裤子上全是血,脸色也一脸煞白,远远的瞧上去,就跟死了似的。
见到沈媚儿过来,只见陈家那老婆子一边哭着一边凶神恶煞的朝着沈媚儿生朴了过来,只咬牙切齿的冲沈媚儿道:“你这个烂了心肝的,老二媳妇儿对你那么好,见天在俺们跟前夸赞你,你怎么就如此歹毒,要将她给活活咬死,你小小年纪,怎就如此狠毒,你赔我儿媳妇,你赔我儿媳妇儿```”
陈老婆子老得牙齿都快要掉了,劲头竟然十足的大,她趴在地上,一把紧紧攥着沈媚儿的裤子,不撒手。
沈媚儿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只见那老婆子哎哟唉哟一声栽倒在地上,只趴在地上,拼命拿手捶打着地板,激动撒泼道:“如今你连俺这个老掉牙的都不放过,老婆子俺造了什么孽啊,你咬死俺罢,有本事你将俺一道咬死了·```”
老婆子趴在地上一段乱滚。
身后陈家大房的五六岁、两三岁的孙子孙女哇哇哭着跟着一道乱滚。
陈家二丫三丫哭喊着:“祖母,祖母,您别这样,您都快七十了,禁不住这般折腾了,您快起来,您当心着身子啊!“
说着,转身仰头便冲着沈媚儿咬牙道:“你别动我祖母,要打要杀便冲我来,有本事,你```你将我也给咬死了罢!”
陈家大儿媳则幽幽抹泪,哀声哭喊道:“乱套了,乱套了,全乱套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大朗,大朗,你个杀千刀的,你倒是被老虎吃了,一了百了了,却丢了这么大个烂摊子给我,这可交我怎么活啊!”
说着,陈家那大儿媳也咬牙跟着看向沈媚儿道:“媚姐儿,横竖俺也不想活了,你将咱们全家人全弄死得了!”
一家人滚在地上缠着沈媚儿不放。
沈媚儿被对方这倒打一耙的做法给气炸了。
什么叫做“别动我祖母”,什么叫做“要打要杀便冲我来”,她不过是被那刘氏指着鼻子侮辱这才堪堪忍受不住回击了一二,这群癞皮狗竟如此这般不要脸的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她头上了。
她动都没动那陈婆子一下,是她自个儿滚在地上的。
沈媚儿被她们倒打一耙的不要脸的架势给气得说不上话了。
虽前世她也老爱这招,可,可她用这招只对打铁匠用过,也只对打铁匠管用,对其他人压根不灵,这会儿,才切身的感受到了,这招究竟有多歹毒,有多恶心。
并且,她那些招呼在这群癞皮狗跟前,压根是不够瞧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对付无赖,压根没招,唯一能做的只能比对方更加无赖。
沈媚儿只气得恨不得也跟着往地上一倒,也跟着往地上一滚,也跟着耍泼打滚,看谁赖得过谁。
不想,正在这时,磊哥儿忽而从侧门冲了出来,白着一张脸,冲沈媚儿哭喊道:“阿姐,阿姐,娘亲```娘亲晕过去了。”
沈媚儿听了双眼一黑,身子险些有些不站稳,她此刻纵使被气晕了头,也压根无心搭理这些吸人血的泼皮无赖,只想冲进家门,不想,就在这时,小腿微微一疼,沈媚儿疼得团团乱转,低头一瞧,只见陈家大房那小崽子一把抓着沈媚儿的脚张嘴便朝她腿上咬了一口。
沈媚儿疼得尖叫一声,抬起脚便将那小崽子踢开了。
“俺的孙儿呐,俺的宝贝大孙子,你个杀人凶手,你竟然连个五岁的小娃娃都不放过,俺```俺打你死!”
陈婆子见他孙子被踢,顿时一个鲤鱼打滚便从地上跳了起来,扯着沈媚儿便要开打。
她一起,身后乌泱泱的跟着跳起了一大片,哗啦啦便将沈媚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媚儿被一路逼到水井旁,不小心踢到了井沿,差点儿一头栽进了井里。
她跌倒到了井边,想起早起洗牙时看到爹爹的磨刀石摆在井后,顿时爬起来搬起了那块磨刀石便一把举到了头顶上,只赤红了双眼,恶狠狠的冲着陈婆子道:“别过来,别```别过来,谁过来```谁过来我便砸死谁!”
沈媚儿一副凶神恶煞的泼妇样。
联想到她往日骄纵的行径,又想起她方才在陈家大闹时的疯魔模样,陈家人顿时一脸忌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