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嘴微微长着,时不时伸出粉色的舌尖舔舐着唇瓣, 若隐若现的露出珍珠般莹白贝齿。
鼻尖微微冒着汗珠。
头发有些凌乱了,鬓角处、额头间有细碎的碎发散落了下来,垂落在脸颊两侧。
其中一缕, 拂到了唇边,只见她伸出嫩粉的舌头轻轻的抵了一下,又抬手用小拇指一勾,那小缕发丝便划过她的唇瓣, 被直接勾弄到了耳后。
眼前的女子,有些狼狈,凌乱, 可凌乱中,却仿佛觉得有些勾人。
薛平山不过粗粗掠过一眼,却没有料到,这一眼,竟看到如此分明。
他很快嗖地一下移开了眼。
一瞬间,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了一些些朦胧不清的画面,盈盈灼灼,袅袅娉婷。
在初醒的那一刻,他记得分明,可不过一个恍惚间,却又忘了个干净。
不想,在此刻,竟一帧一帧,再次浮现在了脑海。
只觉得与眼前眼中掠过的画面似曾相识。
原来那模糊缠绕的,扰乱一整日的心绪,竟是梦境。
薛平山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
正恍惚间,忽而闻得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周围响起,瞬间将他的思绪拉拽了回来——
“你走这么快作甚?没听到我在身后追么?”
“我```你,你救了我,我我还没来得及致声谢,你便走了,你几个意思啊你,你莫不是想让本姑娘巴巴追到你那破打铁铺子专门致声谢罢,哼,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眼下腿脚不好使,是也不是?”
薛平山一抬眼,便见半丈之外的人儿,不知何时踱步到了他的跟前,正叉着腰气呼呼的朝着他颐指气使着。
有那么一瞬间,薛平山甚至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只见她小嘴一张一合,那清脆傲娇的词藻便一个一个朝外蹦跶着。
不见停歇。
就跟树上的黄鹂鸟似的。
叽叽喳喳的,清脆至极,倒不至于惹人厌。
薛平山微微抿着嘴,盯着沈媚儿看了一阵。
“你看什么看?说话啊,嘴巴长了就是要说话的啊!”
沈媚儿见打铁匠一直盯着她不说话,顿时气得鼓起了脸来。
一直是她叭叭叭说个不停,他倒好,依然一声不吭的,前世就是这样,憋得媚儿难受极了,气急上头,便开始不管不顾的闹腾了起来。
这会儿,想忍着脾气来着。
可一对上对方在这张闷葫芦脸,不知怎地,便气赳赳,理智便不复存在了,那些一溜烟说习惯了的话便率先一步全部撒了出来。
媚儿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
又是叉腰,又是撅嘴,还恶狠狠的仰着头,瞪着眼。
无缘无故便将人质问了一通。
面对着媚儿来势汹汹、劈头盖脸得发问,薛平山闻言只微微抿着嘴没有说话,良久,只微垂着眼,终于开口低低道了一句:“举手之劳。”
顿了顿,又抬眼看了沈媚儿一眼,似乎还想要补充些什么,只是,蠕动了下嘴,终究没能继续说出来。
闷葫芦。
呆木头。
她巴拉巴拉一大通,就换来这四个字。
沈媚儿是既好气,又好笑。
不过,倒也并不觉得有多么意外。
眼前这人,就是个闷不吭声的。
但凡张个嘴,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沈媚儿心里不断对自己说道,不气,不气,气坏的也只有自己的身子而已,对方压根全然不知,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不值当。
这样想着,沈媚儿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生生将所有的愤恨全部给咽了下去。
良久,只抬手捋了捋额间的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摆弄了一番裙摆,这才冷不丁仰着头,抬着小下巴,冲着眼前的威猛大汉,道:“你```你手中的伤伤得如何了?“
边说着,边将眼珠子转了转,缓缓移到了对方大腿一侧,垂落的手掌处。
只见对方的手掌上包裹着厚厚一层白纱布。
沈媚儿目光刚探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时,只见那只大掌微微收拢了五指,将整个手掌微握成了一个拳头,随即不漏痕迹的将拳头移到了身后,只缓缓道:“无碍。”
媚儿咬着牙,道:“我瞅瞅。”
薛平山闻言,目光微抬,看了沈媚儿一眼,很快便又将视线收了回去,握成的拳头似乎攥得更紧了,良久,只抿着唇,又道了声:“已无碍了。”
沈媚儿听了,却冷哼了一声,见他将手藏了起来,她抬着下巴挑衅了对方一下后,见他依然不为所动,下一瞬,只见媚儿抬着步子朝着对方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再走了一步,眼看要贴到对方身上了。
薛平山怔了片刻,只握紧了拳头,好半晌,终是败了,只缓缓往后退了半步。
媚儿见了,顿时将嘴角翘起,隐隐有些得意,朝着对方做了个傲娇神色后,下一瞬,媚儿忽而一把弯腰,将打铁匠身后藏着的那只大拳头给攥了过来。
大拳头似乎想躲,攥紧了,还往后扯了一下。
媚儿一早便料到了,另外一只手又伸了过去,两只手抓着那只大拳头。
只察觉到手心下的指头似乎攒动了几下,隐隐在抖动。
“别动。”
“会撑破伤口,会流出血的。”
媚儿见大拳头不老实,顿时抬眼瞪了打铁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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