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大红色滑腻十足的料子被他抓在了手心里。
料子上绣着鸳鸯戏水的花样子,有两根大红色的,细细的肩带,正是```正是女子的贴身衣物,是件肚兜。
薛平山胸前顿时剧烈起伏了一阵。
被大胡子遮住的脸面,热血一涌。
他立马将脸转了过去,将那件白色的里衣及贴身衣裳飞快收拢进了一旁的软榻上,忘了整理。
而后,大步走到了窗子前,立在窗口让冷风吹散了满腔凌乱的思绪,这才将窗子关了,而后又将摇曳的大喜烛吹灭了。
踟蹰良久,这才一步一步朝着大炕走了去。
第117章 还疼么。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
院子外, 公鸡开始打鸣。
天渐渐亮了。
一夜无眠。
炕上,薛平山半边身子僵硬了,麻木了。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 维持了整整半宿,几乎一动未动。
被子里,他的胳膊被一条更细嫩的胳膊环绕着,他的腰腹上, 亦是圈着细细的一条。
身侧, 柔软的人儿微微侧躺着, 呼吸均匀, 绵长, 睡得无比的香甜。
她轻轻搂着他一条胳膊,侧躺着, 唇鼻压在了他的胳膊上, 尖翘的鼻尖都压塌了, 微弱的鼻息,一下一下喷洒在他的肩膀上, 没入他的脖颈。
像是个孩童似的,睡着了后安安静静,乖乖顺顺的, 不知世事,没有一丝丝防备,只有丝黏糊。
又或许是大夏天里,天气有些闷热, 他身子凉,便下意识地朝着凉快之地靠拢了过来。
他一路移到了炕边,再无处可避。
她便一路迷迷糊糊顺着摸了过去。
夜, 那样的长。
薛平山悄无声息的呼出了一口气。
觉得肩膀有些痒,脖颈有些痒,想伸手挠,又一动都不敢动一下,怕惊醒了睡得香甜的人。
借着微弱的光,薛平山终究没能忍住垂眼朝着身侧之人看了一眼。
此时,外头天色渐渐灰白,灰白暗影将她的轮廓细细描绘着。
薛平山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游移着,模糊的光芒将她的轮廓,侧脸软化了几分,少了白日里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睡着的那张小脸,脸上甚至还有几分婴儿圆,奶奶的,白白的,因脸,五官全都压在了他的胳膊上,将她的脸压得变了形,压得鼓胀了几分,整个侧脸都微微嘟鼓了起来,像是孩童的小胖脸似的。
其实,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至少,于他而言,如是。
睡着了,觉得听话,乖巧得多。
丝毫不色防备,仿佛可以任人```为所欲为。
眼前的人,竟是他的妻,他的小妻子。
一时,不由想起了昨夜。
军营里,无规矩不成方圆,军纪严苛,他在军营多年,一切生活早已经形成了严丝合缝般的规矩习惯,就连吃饭睡觉亦是。
往床上一趟,不过眨眼之间,方能入睡,且一丝不苟,从闭眼到睁眼,身姿鲜少移动,即便离开营地这么久了,依然如是。
、
不想,昨夜方一掀开被子躺入,被子,香得令人有些恍惚,连呼吸都困顿了不少。
而身侧,还躺着一道温香软玉般的人儿。
薛平山一度闭着眼,回忆了一遍军营铁纪。
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了几分。
这场婚事,从三月前就开始操持着,几乎全部由他亲历亲为,尤其是这几日来,忙得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合眼,大婚这日,后半夜早早便起来,辗转两地,忙碌一日一夜无休止,到现在,其实是有些乏了。
他见身侧安安静静的,一声不吭的,原想开口询问一句,问她还疼不疼,只话到了嘴边,蠕动了片刻,终是止了步,正欲合眼入睡,不想,这时,身侧的人只缓缓转了个身,小心翼翼地将身子卷缩了起来,随即,喉咙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声。
像是压抑了许久,终究忍受不住了。
再然后,只来来回回小心翼翼地蠕动了起来。
薛平山双眼嗖地一下睁开了。
“还疼么?”
黑暗中,他终是喉咙沙哑的询问出了口。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小猫似的一声一声的轻哼声。
也不说话,就是“嗯嗯嗯”的轻哼声。
不多时,身上的被子忽而飞起,被人一脚踹开了。
薛平山微怔了一下,立马嗖地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
下炕,点灯。
他举着油灯来到炕前时,只见炕上的人儿正抱着被子一角,将脸埋在了枕头里,双手紧紧捂着肚子,正一脸难受的蠕动着,嘴里还一直呜呜喊着娘。
薛平山眉头顿时一跳,立马跨上炕,将趴在被子上的人小心翼翼地翻了过来,只见她苍白的脸上亮晶晶的,咬着嘴,正在掉金豆子。
她眉头蹙得紧紧的,整张脸都皱巴了起来,瞧着难受得不行。
他一靠近,她便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一声一声呜呜哼着。
薛平山一时有些方寸大乱。
忙过去将人搂了起来,将床尾的被子拉扯过来,盖到了她的身上,却不想,刚给盖上,又被她一脚踢了开。
许是疼得难受,正拿被子撒气了。
只见她弓着身子,趴在他的腿上,用力的拽着他的袖子,一声一声,哼哼唧唧的唤着爹,唤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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