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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也会面对眼前的场景心生感慨么?果然是还小,和后面从里到外都阴沉的人有些差别。吕承泽说道:“陛下要不要醒酒汤?”
    “不用。如果我喝得像他们一样了,再给我拉下去醒酒。”沈奕笑道。
    “臣的军中之人礼数不周,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兴之所至,何须拘泥礼数。”
    下首的位置上,继许多喝高了的武将在酒意下眼睛发直对着挂饰敬酒,或者倒在桌子下而被拉走后,许文和终于也一副昏沉沉的样子,抚着额头,满面通红的忽然站起身,转到桌子前面。
    “春满枝头花满园,把酒当歌又一年。年年岁岁长相聚,只为每月二两钱……”许文和捏着酒杯,开始吟诗。
    “文和说什么打油诗呢,哈哈哈。”张子远哈哈笑道。
    “叫将军听到了,扣你月钱哦。”高晟见许文和喝多了,觉得杀伤力会比清醒时小很多,于是调戏道。
    “高将军——”许文和又喝了一口酒,转到高晟眼前,拍了拍他的肩,笑了,随即又开始念诗。
    “高堂明镜在,大晟雅乐鸣。座下是何景?饕餮彘猪行。”
    “……”高晟呆住了。
    “高晟是猪,哈哈哈哈……”张子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随即又开始咳嗽。
    邻桌的人也都开始哄笑,这附近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几个副将,旁边也都是将领或府内管家账房等人,都互相熟识,笑声几乎要掀翻桌子。
    “许先生醉了,我还是把他扶下去醒醒酒吧。”高晟站起来搀着许文和道,预备如果许文和再出惊人之言,赶紧捂住他的嘴。
    “我看还好嘛,还能作诗,没有醉得太过。”旁边桌的吕贤点评道。
    “等会儿文和兴起,再作很多诗,你们也……”高晟环视还在笑的众人,幽幽道。
    几个人反应过来,他们可能也逃避不了被调侃的命运,于是附和高晟道:“也对,文和醉了,还是把他扶下去醒醒酒吧。”
    于是许文和也被搀扶走了,走了几步后,许文和摇摇晃晃,口中含糊的对高晟道:“好玩么?”
    “……晟一介武夫,行事粗鄙,平日对文和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文和原谅。”高晟赶忙鞠躬作揖,许文和醉眼朦胧,并不应答。
    高晟搜肠刮肚的想了想,忽而灵机一动道:“鄙人前些日子正好得了一竹笛,好像是西域乐师所制,鄙人不善音律,留着也暴殄天物,正好可以送给许先生。”
    许文和精神一振,眼神恢复清亮,对高晟道:“如此,多谢高将军割爱了!”
    “哪里哪里。待席毕,晟亲自送到文和房间。”高晟呵呵一笑,心里却觉得有点肉痛。
    许文和被扶到了一处厢房内休息,高晟便又回席去了,许文和百无聊赖的拿着骰子掷来掷去,不多时门外传来响动,喝高了的张子远也被人扶进来了。
    “文和……”张子远满面通红,和许文和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喝桌子上的醒酒汤。
    没过一会儿,隔壁忽然传来清脆的叫声,并且始终未停,张子远揉揉发痛的额头,对许文和说道:“这只傻鸟,让它叫的时候不愿意叫,该安静的时候就闲不住。”
    许文和笑笑不答话,张子远适应了一会儿后,逐渐又双眼发直,不过隔壁的鹦鹉忽然改了乱叫的作风,开始吹起哨子。
    有些迷糊的张子远又被拉了回来,无奈道:“它又开始唱那个《烟花二月去踏青》了?啊我受不了了!”说罢便起身,气势汹汹的出门了,看样子是要去隔壁制止那只鸟。
    “对了,那只景炎哈士奇呢?”张子远走到门口,又回头问道。
    “吕贤给换到西跨院一间房里了。”
    “哦。”
    许文和看着张子远的背影,不由得觉得好笑,他想了一想,并未去拦,悠闲的喝着醒酒茶。
    庭院中,沈奕终究是喝得有点多了,但他并不想去里间休息,于是就在坐席上喝着醒酒汤。吕承泽已经下去和他麾下的将士们斗酒去了,沈奕看着眼前推杯换盏的热络景象,不由得又是一阵恍惚。
    前尘往事涌上,他只觉得眼前的人平安且快乐的与手下尽欢的场面十分珍贵,此生一定要守护好这场面。
    宴席散后,众人各自去房内休息。沈奕休息好后,对身侧的吕承泽道:“朕今日在吕卿府上,颇为尽兴,这便走了。”
    “恭送陛下。”
    于是几个人送沈奕出门,快出院门后吕承泽就不送了,示意吕贤等人把皇帝送出府。待沈奕正要跨过内院大门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幼犬的汪汪声。
    “吕少保养狗了?”沈奕回头看看,问道。
    “好像是张子远他们喝醉了在叫。”吕贤也回头看看,面上浅笑,内心骂娘,同时还有些心虚。他没否认吕少保养狗,不算欺君大罪……
    “厉害。”沈奕莞尔,也不多说,抬脚继续前行。
    待到将皇帝送出吕府大门,吕贤立刻往回跑,回到内院后和正在屋子里逗狗的两个将领撞了个正着。
    “你们怎么在陛下在的时候把哈士奇又抱回主院了!”吕贤痛心道。
    “不是我。”高晟连忙摆手。
    “啊,怎么了?”张子远疑惑道。
    “……没怎么。”吕贤看着张子远的表情,懒得和醉鬼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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