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官人从哪儿来呀?看着风尘仆仆,想必是从外乡来的吧。”很快,一个行人大娘笑眯眯的上前问道。
“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回乡探亲。”吕承泽感叹家乡的人变得愈来愈热情了,于是也亲切的回答道。
“几位官人气度不凡,想必是贵人吧。”在吕承泽回话之后,其他路人仿佛受了鼓舞,纷纷上前,又一个年轻的少年说道。
“官人贵姓?一路辛苦了,要不要去我家喝杯茶?”一个戴着头巾的青壮汉子又抢上前说道。
“……我姓成,多谢小兄弟好意,我们马上就到家了,不必叨扰。”吕承泽一头雾水的看着热情的路人,回答道。
“成?承……”几个路人立刻若有所思状。
“咳咳咳……”许文和忽然咳嗽了起来,拽了拽吕承泽的衣袖:“大哥,我们快走吧。”
“?”吕承泽奇怪的望向许文和,文和怎么忽然这么亲近的叫他大哥了?
“文和,你怎的呛到了?来,我这儿有水。”李思云听到了许文和咳嗽,于是大声说道,一边低头找水。
“……”许文和心酸闭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吕承泽正疑惑间,旁边的大娘眸子一亮,念了一声:“文和……许文和?”
“是许文和!是武安郡王,和许官人他们!”那位年轻小子也大呼道,许文和睁开眼,虚弱道:“你们认错人了……”
“武安郡王?”不远处,在田地里、池塘边似在各自做事的农人也纷纷望过来,并很快放下手上的活,朝这边奔来。
“我……我叫成念,不是你们找的人……”吕承泽反应过来了,说道。
“成念公子?”那个年轻人重复了一遍后,开始陷入思索,而四面田里的人依然在往这边聚拢。
“你们聊,我先走一步。”许文和一脸害怕的看看正皱眉沉思的小子,又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周边的人越来越多,立刻拔腿就跑。
“我有事,我也走了。”吕承泽迈开长腿也跑了,其他几个将领也纷纷反应过来,四散跑开,后面几个乡亲“唉唉,公子别走”的呼声也很快被抛在脑后。
吕承泽久经沙场,脚力非同一般,很快跑得离县城附近蹲守的人群远了,他停下来喘气,不由得也觉得十分好笑。
还真是头一次遇见这阵仗。以前他在汴京或燕京的时候,百姓要么不认识他,要么他出行时带大批护卫或直接率军出征,没有直接被民众包围的“危险”。而且普通百姓多少是有些怕达官贵人的,就算认出自己也不敢上前。
而自家汤阴县城的人可能由于与自己是同县人,自己也经常给汤阴乃至整个相州一些捐赠,所以汤阴人觉得自己很亲切,没有那么怕。他们又不像阳和乡的乡亲一样多半见过自己,能淡定许多,所以有今日的局面。
吕承泽歇了之后,回过头看看,此时他已经看见阳和乡牌坊了,周边的人很少,看见落单的他也不以为意,没有要追过来的迹象。于是他松了口气,开始朝乡里走,其他人多半过一会儿也就能和他会和了。
吕承泽跨过本乡的界碑,走不多时,忽然觉得不妙,有危险的气息靠近。他回转身,只见一只鹅虎视眈眈的朝他靠过来。
“!”吕承泽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跑,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惯于征战沙场的将领了,不再是矮小又力不足的孩童,于是摩拳擦掌,等着鹅过来报一箭之仇。
吕承泽果然腾挪闪避间,轻松的躲避着鹅的追逐拧咬,并抓着一只只鹅的脖子轻松的丢出去,哈哈大笑。
“哟,娃儿欺负鹅呢。”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吕承泽回过头,对上一位年迈的长者慈祥的眼神。
“林叔,哈哈哈,我在逗它们玩呢。林叔又在散步么,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吕承泽笑着回道。
“主公,我总算逃出来了……”这个时候,许文和忽然出现,一脸心有余悸道,不过看到吕承泽身边的几只鹅,表情立刻精彩了起来。
“我先走了!”许文和连忙转身要逃,这时候在吕承泽那儿吃瘪的几只鹅发现新的生人目标,立刻大叫着追击,很快一声惨叫响彻天空。
“孙子们,别啄了!”林叔抢上前,对着几只鹅一顿轰,那几只鹅啄人成功,捡回了面子,也就见好就收,大摇大摆的走了。
吕承泽看着一脸悲愤的许文和,忍不住笑了。不远处又有乡里人看到了吕承泽,上前攀谈叙话,一行人又开始继续往乡里走。
人群外,几个人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片刻后,领头人很快用羽毛笔在绢上写了什么,放在鸽子脚上,放飞而去。
汴京皇宫内,一身锦袍,闲散的坐在御座上,却依然沉稳得有些阴鸷的沈奕看着飞鸽传回来的讯息:陛下,周边村民太多,无法行事,一旦暴露,暗杀国之重臣恐落人口舌。武安郡王勇武异常,以一当百,恐怕折上我们许多人马也无法成功,反而引人注目。
“方卿,你有何良策?”沈奕把布帛递给下首同样沉稳,气质却让人如沐春风的臣子。
方应时接过布帛,看完后,沉吟片刻,说道:“暗杀不方便,那就……光明正大的杀。”
☆、扎营
阳和乡作为吕承泽的故里,已经十分有名气,但时人不爱迁徙,乡里也并不会常有外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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