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老子忠于陛下,就算陛下不会多看我一眼,也比你这个阶下囚好的多,你少在心里嘲讽老子!”
唉,不笑也会被认为在心里笑,跟变态同处一室真是太难了。吕承泽嘴角随便一扯,便又闷头不说话,于遂成见状,唰唰上前几步,似乎是想亲自收拾吕承泽,但走到一半又停住,回了座前,继续喝茶。
“左右,进来。”于遂成大声吩咐道。
于是外面便有几个狱卒进来,恭敬行礼,等待吩咐,于遂成又说道:“上针刑。”
细长的针贴着指甲盖进入,吕承泽闷哼一声,眉头紧锁,额上开始浸出汗,于遂成嘲道:“殿下怎么这么硬气了,之前不是会惨叫么。”
吕承泽咬着牙关不说话,之前叫出来是因为他从来不会憋着自己,太痛了想叫就叫,后来不出声是因为懒得叫了,浪费体力,也没什么用。而且,自从昨天那个非大恶者不用的辣椒水之刑之后,他的腹中一直到嗓子都万分灼痛,更不能乱喊叫。
妈的,自己怎么还不晕,这次到底什么时候晕,快来几鞭或者几刀吧,流一些血更容易晕……
一刻钟后,吕承泽已经垂下头,不再有声息,于遂成诧异道:“不是吧,这就晕了?”
“他、他,昨日辣椒水伤了肠胃,现仍在发烧,而且没吃多少东西……”旁边的狱卒有些害怕的说道。
“哦?”于遂成挑眉,快意的笑了,对了,怎么忘了这个刑。这种刑罚,就算他不叫,也是涕泪横流,万分狼狈,肠胃被灼伤也会呕出血来。
“取水,给他泼醒。再去准备辣椒水——”于遂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而这个时候,外间忽然有响动传来,接着锁链哗啦一声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于遂成阴沉道,但在见到来人后,表情立刻和缓下来,一脸温和之色。
“于将军,你在干什么?”方应时进了牢狱,脸色森然的说道。
“我这不是在帮你审犯人么?”
方应时看看身上看起来并无伤痕,却满身是汗,脸上泛着病态红晕的吕承泽,又怒道:“你用刑?陛下说了用刑么?简直岂有此理!”
“都下到大理寺了,还能不用刑么。”于遂成哈哈一笑,不甚在意的说道。
“他已经画押招供了,不必用刑,案件已经明朗,如今到大理寺只是暂时关押。”方应时话语中带着怒火说道,又去试了试吕承泽的额头,发觉额间烫得瘆人,不由得火气猛然窜起来。
“他只招了他自己的,他手下的没招啊。”
“陛下说过,他招了他自己的就行,其他人的他们自己招就够了!”
“哎哟,我不知道,忘了,没听清……”于遂成不甚在意的说道,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牢狱,声音逐渐远去。
“而且你只是协审,无权私自直接进入大理寺牢狱审问犯人。”
“我是想帮你……”
“你们几个,全部到惩戒司那儿领五十大板,罚俸一月。其他人也记住,不得再放于将军入大理寺刑狱司,本官才是此案的主审。”方应时朗声道,声音不容置疑。
“是。”所有狱卒齐齐应诺。
此时的大牢内,吕承泽已陷入昏迷,对外界一无所知。
☆、人间
吕承泽脑海中回想着前世的情形,走过了眼中泛着异样神色的于遂成,发现自己还是比较痛恨这个阴险小人。于是他决定不那么便宜的把他暗杀,找个机会让此人也下狱,尝尝苦头才好。
吕承泽打定主意,便又轻松愉快的往大牢的方向走,并按照名册的信息去了关押细作的那间牢房里,装模作样的审了一番。再出了刑狱司后,他就直接到前面官署里去找方应时。
“那个人我已经问过,看起来也再没什么多的有用消息了,你们按律法判了吧。卷宗好好保管,以后给刘大帅判罪的时候有用。”吕承泽对方应时说道。
“是。”方应时愣了一瞬,便应下了,吕少保为人甚是随性,没让大理寺官员接待指引他去刑狱也正常。
“你们忙,我走了,不用送我。”吕承泽说道,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恭送少保。”方应时拱手道。身后,大理寺卿打着哈欠从内间出来,说道:“应时,你不是说少保午后要来,怎么还没……诶?那好像是?”
大理寺卿瞬间愣住了,手还在胸前没有放下,狐疑的看着吕承泽的背影。方应时点头道:“少保已经来过,这又要回宫了,叫我们不用送,没事。”
“……好,好吧。”
另一边,吕承泽走出了大理寺的官署,看着门外的艳阳,竟然有一种又回到人间的感觉。一入大理寺的牢狱,就好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幽深阴暗,没有半点人间的温暖与喧嚣。
吕承泽正在眯着眼享受日光的沐浴时,忽然在不远处的街角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陛下?他怎么又出来了。吕承泽大摇其头,走向了那位神色看起来有些不安的皇帝。
“公子怎么在府里待不住,家里有那么无聊么?”吕承泽闲闲的说道。
“你怎么来大理寺了。”沈奕没有顺着他的话说,直接问道。
“公干。”
沈奕沉默半晌,又问道:“你看见于遂成了没。”
“看到了,这个熟人从宫中禁卫诸班直统领变成大理寺的小护卫长,一看就憋屈得很,人家怎么说也是有过救驾大功的。”吕承泽唏嘘道,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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