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有女倾城若此,难怪不肯让她轻易见客,是怕被朕看上收到宫里,从此不便承欢膝下么?”
李元修讪笑:“哪里哪里,若小女有这福分,臣自当奉上。”
沈奕拿起酒杯喝酒,并不接话。李元修知道皇帝娶妻这事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也并不多说。
接下来,沈奕叫李云若弹一曲,李云若便落落大方,坐下抚了一曲《寒蛩不住鸣》。其音萧瑟伤怀,悠远绵长,让人回味无穷。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沈奕听到最后,忍不住也跟着默念。
沈奕看着抚琴的女子,不得不承认,她容貌秀美,气质温婉,面圣时也能从容不迫,是个十分有魅力的女子。
而从她的琴声里,可以听出她很可能的确有事伤怀,到底是什么事?
一曲毕,沈奕喝彩道:“姑娘好才华!果然让朕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陛下谬赞,臣女献丑了。”李云若从容施礼,盈盈一拜,沈奕看得有些警觉,加深了要让李云若远离吕承泽的想法。
“不必多礼。”
沈奕又在相府磨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见李云若的目的达到,回宫的一路上他都在沉思,李云若与吕承泽到底是什么关系。
前世他二人有婚约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吕承泽对李云若有怨气,直接离开京城走了,结果李云若在乱军中身死。后来在游戏里,李云若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吕承泽倒是偶尔去找她,不过他二人也没发生过什么。
当然,就算真有,他也无从知道。
沈奕回到宫里时,已经想到了主意,又开始悠闲的临字。这样每次吕承泽和李云若相会时,都觉得不安,实在也不是办法,不如去试探一下吕承泽的想法。
一旁的怀恩一言不发的磨墨,想着今天陛下在相府的表现,又看看此时临《道德经》的皇帝,只觉得陛下没什么上善若水的秉性,恐怕心里想的正与写的字相反。
沈奕没临多久字,就叫了旁边的侍卫过来,开口吩咐道:“明日朝会后,你去向少保禀报,朕今夜去了相国府上,并且见了其女,又观其抚琴,大为赞叹。”
那侍卫神色立刻变得惊惶,噗通一声跪下,颤声道:“陛下,臣……”
“没事,让你去你就去。”沈奕淡淡道,就又挥手让他走了。
入夜,沈奕在内殿睡下,怀恩也要回住处时,值夜的侍卫一脸求助的表情拦住了他,并递上一锭银两。怀恩叹了口气,说道:“今日相府中情形,你照实对少保说就行,陛下不是要试你。”
那侍卫连忙谢过,心惊胆战的走了。不是试他,那就是试少保了,难道京中还是快要起波澜了吗。不过,以陛下的实力,应该也不会掀得起什么风浪。
第二天,吕承泽到文德殿前时,许多朝臣都在和李元修闲话,殿前一派热闹的景象。李元修看到吕承泽来了,便上前与吕承泽寒暄,又把他拉到一旁,似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说。
吕承泽奇怪的看着李元修,已经显得年迈的李元修恳切道:“少保,老朽忝居高位已久,近日神倦力乏,想辞去官职,回故里颐养天年。不知……”
“辞官?”吕承泽诧异打量李元修,这又是哪一出。陛下昨晚去他府上的事,自己已经知道了,又不会怀疑他和陛下串通一气,欲针对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要辞官。
“相国莫多想,朝中正需要相国这样的元老,辞官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老朽已向通进司上了奏折,少保可与陛下商议后,再行决定。”
吕承泽有些头疼,正想再说,礼官便说陛下快到了,请各位大人站好。于是吕承泽只好站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等待小朝会开始。
散了朝后,吕承泽照例向后面的延和殿走去,到了殿门口时,有个巡逻的侍卫忽然跟了上来。
“少保,卑职有事禀报。”那侍卫拱手道。
“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吕承泽止住脚步道。
那侍卫欲言又止,吕承泽叹了口气,让他跟着进殿,待殿中无人后说道:“有什么大事?”
“少保,陛下昨日去了李宰执府中,且……见了李小姐,观其抚琴,并对其大加赞赏。”
吕承泽沉默了,难怪今天李元修忽然想辞官。不过,见面并夸赞,不一定就是有别的意思,陛下与李云若也算是早已相识的故人,李宰执何必这样风声鹤唳。
“还有呢?陛下还说了什么没。”吕承泽问道。
“陛下……言语间,提到李宰执不阻拦少保与其女相会,却对陛下想见她而百般推脱,难道是欲与少保结亲。陛下对此,似颇有微词。”那侍卫小心的说道。
吕承泽诧异了片刻,眸中有怒色一闪而过。原来陛下,对他与李宰执联姻的行为都如此气愤,在面对他的时候却还装作江山给他也无所谓。而且,此番展露想立后之意,是在提醒自己,皇帝可以亲政了么。
过了半晌,吕承泽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玩脱了
延和殿中,吕承泽想着方才侍卫的话,眸中的冷意逐渐变得明显。
自己果然,险些又被骗了。吕承泽想到这段时间居然对陛下颇为信任,就觉得十分讽刺。
不过,现在许多大臣还在外面等着议事,吕承泽便压下了纷杂的情绪,让外面朝臣进来。尽可能快的商议完了政事后,吕承泽就直接出门去找沈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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