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箭法好的,射城上的瞭望孔!”温子初大声喊了一句,一众弓.弩手齐声应诺。
于是,高度偏低的箭矢变多,纷飞的炮石和箭矢中,吕承泽默默看着远方的城墙,想到了沈奕的箭法也甚好。他若是在此处,应也能射中瞭望孔。
吕承泽便也取过弓来,张弓搭箭,那一箭带着万钧之力疾飞出去。高处,哨塔顶端悬挂着战旗的绳索应声而断,旗子缓缓落下,发出猎猎声响。哨塔上,正站直身体挥动令旗传令的兵士瞬间警觉,有些难以置信。
哨塔顶的旗子怎么会被射落,哨塔甚高,离城外三十步远的地方与哨塔顶的直线距离都整整有百步之遥。现在敌方弓兵又不可能在离城墙太近的距离射箭,怎会有人射中哨塔顶端?难道是吕承泽,早听闻他天生神力,神勇无比,没想到武力卓绝到这种程度。
然而,那哨兵只震惊了一瞬,就被又一发当胸而来的箭矢射中,那余力又带着他跌落哨塔,发出沉闷的声响。哨塔上的其余两个兵士瞬间大骇,知道遇上了箭法好且力拔千钧的射手,要谨慎冒头。
城外,预备下一波攻城的朝廷军轰然喝彩,温子初艳羡道:“元帅神力,当真冠绝天下,让人羡慕。”
“是啊是啊,老天赏饭吃。”吕承泽说道,本来他想说天生的没办法,但这样有点拉仇恨,于是就换了一个词。
正在攻城的兵士虽然无暇顾及后方和高处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己方的喝彩声,也是士气大振,并且他们也能感受到城上的炮石和箭矢密集度变小。城墙上,也不时有兵士的惨叫声响起。
濠州的守城军中,有兵士终于反应过来,命人去向长官报告:敌军中多有神射手,应慎重使用瞭望孔,走动时也应该避开孔洞所在。
然而,城墙甚长,非常规的指令无法用旗语,情报要遍至各处也需要些时候。于是,在各处都吃了些亏后,众人终于自发的明白了要俯身躲避孔洞。
第一天的攻城结束后,城墙上被炮石砸出了许多坑,也有的地方出现了缺口,不过朝廷军还是未能登上城墙过。趁着攻城的空隙,濠州军连夜修补城墙,第二天,朝廷军便又一大早的过来攻城。
温子初所训练的弓手,对于攻城军的行动进行了很好的掩护,攻城军经过一夜的休整,也勇武异常。第二天的攻城中,有军士杀上了城楼片刻,不过还是没能将城上打开不小的豁口,以让攻城槌有足够的时间撞开城门,不被城上的守军射杀。
攻城第三天,吕军利用临时搭建的瞭望塔摸清了城内投石车的位置,偷袭成功,破坏了城内三架投石车。虽然投石车都是每抛掷一次,就换一个地方,但吕军还是掌握了对方的位置,用新研制的射程较远的投石车,迅速靠近城下了片刻,一举将城内三个投石车破坏。
虽然投石车可以修,但彻底修补好要用上一个时辰,于是大大缓解了攻城压力。吕军趁机登上了城楼逾一刻钟,在城楼上展开肉搏,但最后还是没有占据城墙。不过,持续的猛攻还是让守军有些吃不消,连续三日,也没有等来援军,难道濠州被放弃了。
第四天,吕承泽开始在城外嘲笑城内兵马龟缩不出,不敢正面打一仗,城内守将不由得嘀咕:谁现在出去谁是傻子。不过,根据传信,援军已经在路上了,那时候就可以出城一战。
第五天,有共计一万的滁州军与安丰军合力赶来,对吕军发起攻击,濠州城内也杀出一万兵士,准备里外夹击,歼灭吕军。然而,吕承泽等候这一刻已久,在城外痛快的进行了一场旷野对决,阵法变换间,淮南军逐渐难以抵挡,前来救援的其他两城兵马率先溃退,不再管濠州。
吕承泽也不让人追其余两城的兵马,只奋力剿杀濠州军本部的出城兵士,于是濠州兵马被歼灭近四千,其余六千人仓皇回城,濠州军士气更加低落。
回城时,率军出击的将领浑身血迹,气喘吁吁,犹自叹道:“吕少保果然勇武异常,以一当百,所过之处的我军无不被斩落马下。而且,未料吕少保手下的无名小辈,也甚是勇武。”
“小声点,勿长他人志气。你是没跟着吴帅北上过,吕承泽勇武,六军皆知……”
说完了吕承泽,主将还有心情提到敌方本来无名的温子初,以后他恐怕可以出名了,箭法、指挥调度皆游刃有余。
第六天,吕军依然以加强版投石车干扰对手的投石车,兵士登上城楼者大大增多。第七天,在将瓮城城墙和边上一部分主城墙的守军消灭大半后,攻城槌得以撞破第一道城门。然而城墙很快又被濠州军重新占领,在瓮城城墙也开始重新涌上敌军后,已进入瓮城的吕军立刻撤离。
到了这个时候,城内兵马已经无心恋战,众人都听说西边的光州也被围城了,南边又在打金陵,其他城池兵马也无法出来多少,即使来救援也无济于事。于是,第十天,濠州守军开城投降。
☆、庐州
濠州攻克后,吕承泽将早已等候在边界的京东路各地抽调的一万兵马调入濠州,又以原京畿地区的文武官员接管了濠州军政要务。而缴械的濠州军士,一半留在庐州,另一半调到京东东路,打散后到各州府中继续充任兵将。
等到忙完之后,吕承泽便继续南下,直取庐州。
而另一边,金陵的战局陷入胶着。由于金陵城池坚固,难以攻下,两浙路的援军也很快会到来,淮南军便不多留恋,沿江向西南而去。一个多月时间里,淮南军攻克了江南路的宣城、池州以及数座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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