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自己打了燕云,才被封郡王,今世沈奕倒是毫无保留的要给他封王了。
两个人又商量了些公事,吕承泽便退下了。双方都知道吕承泽过几天马上就会北上,吕承泽也不忍心看着沈奕那灼灼目光,叙旧也没几天可叙,便不说了。
三天后,朝廷以半年之期快到之名,命均州部众离京,并且由于沙陀来势汹汹,特命他们前去延安支援当地兵马。淮南军也是这个处理结果,均州将领便也接受了,平静的带领本部人马前去延安府。结果到了半路,他就被剥夺了官位,押往附近官府审判。
身为敌手,被逼无奈,在战场上投降和己方被好好的对待,却反而反叛的人是不同的,那将领被抓时才意识到这一点。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他只好认命的被下狱问斩。
又过了五天后,从蜀地传来加急战报,沿子午道入蜀的京西兵马到达汉中,与汉中守军合力击败秦凤军后,秦凤军暂时退守褒中。京西军暂时屯驻在汉水边,粮草足够,巴蜀军说如果粮草没了他们会提供粮草,不过不知道真的假的。
战报送过来之后,沈奕又亲自写手札褒奖,这些日子以来亲笔书信写了不少,皇帝手札更为私人,也更显亲厚。而且宸翰这种东西,最适合拿来吹嘘,对将领的勉励功效甚好。
除了御笔手札,正式的流经三省的嘉奖公文也写了不少,公文用以当众宣读,激励士气。
吕承泽去垂拱殿辞别皇帝的时候,沈奕正在写手札,吕承泽被赐了座后,说道:“臣今天就要北上了,此行会更久,或许一二年不回来也说不定。陛下保重。”
沈奕静静看着吕承泽,眼中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片刻后说道:“好吧,早日平安归来,得胜归来。”
“是,定不负嘱托。”
“武器粮草,尽管从河北调取,如果河北不够,与朝廷来书,朝廷从全部辖境统筹调派。”
“是。”
“沙陀人勇武,好逞凶斗狠,战力比中原人高很多。两厢交战,莫轻易冲入敌阵,以一敌众。”
“好,知道。”
吕承泽见沈奕一直有话交代,也不好意思自己什么都不说,然而沈奕是个合格的帝王,完全不用自己说内外事多听谁的意见。于是吕承泽便说“好好坐镇京师,莫再急于求成,以身涉险。”
沈奕听到吕承泽让他好好坐镇京师,还以为对方猜到他想乱跑,结果听了后面的话,沈奕就知道吕承泽说的是引有异心的兵马入城这件事。
于是沈奕毫不迟疑的应了,心里又想着,可惜你不能亲自看到于遂成被处斩。不过,吕承泽估计对这个也不是很感兴趣。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吕承泽就出宫,前去调派兵马。屯驻京城的兵马他还是不多带走,只带两千人,等路过大名府和相州的时候再抽调几万兵马北上。
吕承泽走了没多久后,沈奕就召徐学义,许文和等人觐见。
“今天召见众卿家,是想谈论一件大事。你们看,这京城也不是太安全,其他兵马说围城就围城,城内还会有奸细开城门。”沈奕开门见山,对着几个肱股之臣说道。
“让京城被围,陛下受惊,实是我等的不是。不过陛下放心,京城的可信兵马还是居上,且汴京城池坚固,不会有虞。以后调派兵马入京时,我等必慎之又慎,细细调查主将身份背景,不让日前之事重演。”徐学义拱手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徐学义觉得皇帝是可造之材,常常会有犀利准确的见解,没道理会害怕京城被围。而且,陛下还亲自上城楼督战了几天,箭法甚好,让徐学义感叹吕少保真的把陛下好好培养了。
既然陛下的所有表现,都不像是害怕被围城的样子,那么恐怕就是来责问他们办事不力的。于是,徐学义也就赶紧拱手告罪,准备接受一切惩罚,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告罪。
“爱卿等言重了,这种事,未能未卜先知也正常,历朝历代奸细问题都是不能避免的。只是,朕从此事看出,京城也不是一定安全,所以朕没必要一定待在汴京。”
几个大臣这才有些明白了皇帝的目的,面面相觑。陛下这是不想留在京城?
“陛下想出京巡狩么?目前,西京洛阳与南京应天皆靠近战火之地,唯有北京大名可做行在,但北迁劳师动众,诸多大臣都要再行安排住处,不如留在汴京。”徐学义说道。
而旁边的许文和与方应时已经想到了什么,对视了一眼,神色微妙,都不再说话。
“徐相公说得对!所以朕,并不是打算将朝廷暂迁到大名府,而是想要前往吕军中。朝政大事,卿等足可以照管,所有官员都留守汴京,也不耽误政事。”
“……”徐学义彻底震惊,仿佛感觉到头上天雷滚滚,而许文和与方应时则都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燕云
“陛下,不可啊!打仗并非儿戏,军中日日作战,陛下前去,唯恐有失。”徐学义急道。
一直不言语,只随便附和副相几声的吏部尚书等人也急了,纷纷劝“打仗危险,天子身系万民,不可轻动”,许文和两个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众人一起劝。
“卿等所言差矣,你们看,这次汴京又被围,搞得是人心惶惶,朕也是非常害怕。”沈奕语气轻快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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