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头大震,望着他坚毅的侧脸,一时竟无言以对,半晌才道:“提亲的是李府二房嫡次子李齐,若非良人,你当如何?”
莫景言挑了下眉,漂亮的凤眼微眯了起来,这才又露出点少年人的张狂,“若非良人,这桩亲事自然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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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回府后,沈婳就连忙去了清心堂,见祖母叹了口气,沈婳心中就咯噔了一下,“祖母,莫老太太拒绝了?”
见她脸色苍白,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老太太沉默了片刻,道:“莫景言那小子桀骜不驯,一瞧就不是个好拿捏的,你相貌才学俱是一流,要什么样的没有。”
沈婳不由后退了一步,头摇了又摇,脸上露出一丝恨意,“您都亲自过去了,他们竟也拒了,当真是欺人太甚!”
她说完就跑开了,眼中的泪也一下坠了下来,她平日最是骄傲,也最重礼仪,何曾这般失礼,老太太知晓她心中难受,也有些着急,连忙对身边的丫鬟道:“去,远远跟着点,莫让她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丫鬟连忙追了上去。
此时,沈娇已经平复了心情,正在抄写佛经,沈婳红着眼睛冲进来时,她微微怔了一下,对上沈婳充满恨意的双眸时,沈娇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突然想起上一世这个时候,沈婳也曾找过她。
可是后面的事,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脑海中仅闪过零星的片段,沈婳将她关在一间房内,鼻端有浓重的檀香味,无穷无尽的燥热狠狠折磨着她,她想逃走,却浑身无力。
她早已知晓了情/事,隐约间明白了什么,沈娇瞳孔不由缩了缩,一时入坠冰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旁的。
第22章 画个男人 自家主子就这么进入了三姑娘……
后来几日的记忆始终很模糊,沈娇只隐约回忆起,曾随母亲和沈婳一起去了寺庙。当时好像是为了给沈婳相看夫婿。
老太太突然为沈婳寻了个合适的人家,继母将她和大姐姐都带了过去,沈娇根本不记得在寺庙具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她回来后又病了,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许久,直到圣上赐婚,才逐渐好转。
她一时有些毛骨悚然,这才察觉到,自己竟丢失了一段记忆,为何会忘记,她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沈娇只觉手脚冰凉。
沈婳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妹妹,刚刚祖母叮嘱我,过几日去寺庙礼佛时,让我好生替你相看一下,妹妹对这桩亲事可满意?”
望着这个模样的她,沈娇指尖止不住的战栗,原来从这个时候,沈婳对她就充满了恶意,她究竟对上一世的她,做了什么?
她为何根本记不起来。
沈娇握紧了帕子,才堪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听祖母的。”
沈婳离开后,沈娇一颗心犹怦怦乱跳,她对半夏道:“让人盯着点二姐姐,再让你哥寻个时间,去一下药铺,帮我买几样东西,记得让他乔装打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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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公府。
曾氏将沈婳的画卷丢在了梳妆台上,一双丹凤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沈二姑娘生得这般漂亮,倒是便宜他了。”
她的贴身大丫鬟琼儿脸上露出一抹忧心,“太太出身名门,又是国公夫人,二少爷的亲事本就该由您亲自张罗,如今老爷说出这等话,姨娘们不定怎么看笑话呢,太太还是得想个法子才行,看看怎么才能既亲手操办了这桩亲事,又无法让老爷从中干涉。”
曾氏翘起了染着丹寇的十指,欣赏了片刻,才悠悠道:“我自有法子。”
琼儿还没明白过来,李妈妈就笑了,“太太难不成是想让宫里那位插手?这招高明,就凭老夫人与太后之间的恩情,您入宫求个赐婚的懿旨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老爷自然没法阻止。”
琼儿心中动了动,抬眸时,果然瞧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还是李妈妈懂我。”
晚上琼儿便给燕溪递了消息,他禀告给陆凝后,就见自家主子有些走神,陆凝神情冷厉,如玉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五官线条在烛火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有些冷硬。
陆凝想起了他的梦。
梦里便是曾氏求了太后的懿旨,最后皇上才赐婚,以他对曾氏的了解,她必然不会只是嘴上说说,所以赐婚、替嫁都将一一上演,想到梦中她的种种委屈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模样,陆凝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人架在了火炉上。
就在这时,燕溪却收到了暗一传来的消息。
见燕溪握着纸团,神色有些迟疑。陆凝抬头扫了他一眼,“发生了何事?”
他身姿笔挺,哪怕坐着,身上也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令人不敢逼视。他端起一旁的水,轻啜了一口,修长的手指,竟是比羊脂白玉制成的杯子,还要白。
因着察觉出了主子对沈娇的与众不同,燕溪并不想说出这条消息,见暗一没亲自回来禀告,他暗暗将人骂了一句,才道:“李府有向沈三姑娘提亲之意,派宋老太太撮合过一次,之前不曾有动静,今儿个沈老太太却让人去李府回了消息,说先让两人相看一下。”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了杯子碎裂的声音,燕溪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拳头大的白玉杯,竟硬生生被主子捏碎了,碎片划过指腹,一滴血珠儿滚落了下来。
燕溪有些心惊,显然没料到,沈三姑娘对他的影响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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