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望着沈娇的目光,也说不出的复杂,她正纠结是帮她一把,还是坐视不理时,就见沈娇怕怕的拉住了她的衣袖,软声道:“大姐姐,姐姐怎么啦?我刚刚听到她哭了,母亲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她慌乱极了,漂亮的大眼中盛满了紧张,依然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连与沈婧说话,都好似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三位贵女也朝沈娇看了过来,少女一身淡紫色衣裙,明明衣裙也算不得多华贵,穿在她身上,却无端多了股仙气。
她仅仅涂了口脂,粉黛未施的小脸与沈婳有七八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想必是沈婳的双胎妹妹,沈娇。
沈婧微微松了口气,这下,不用她出声提醒什么了。祖母想必也不会怪罪自个,沈婧安抚道:“没事,二妹妹不会有事的,三妹妹莫怕。”
沈娇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这三人与沈婧简单说了一下为何会来这儿,随后便沉默了下来,三人正想着该如何措辞时,就见荣氏出来了。
荣氏也出身名门,见过不少大场面,如今已经镇定了下来,她道:“今日三位姑娘受惊了,待我回府会亲自备上厚礼,给三位赔不是,还望三位姑娘……”
锦衣卫指挥使的妹妹,孙启月反应最快,连忙道:“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我们本就什么都不曾瞧见,何来受惊一说?”
另外一人也连忙道:“夫人放心,我们不是那等嘴碎之人,断不会乱说的。”
三皇子的二表妹,眼珠转了转,终是表了态,“夫人放心。”
她说得敷衍,荣氏自然也认识她,她不仅是三皇子的表妹,也是武兴侯府的二姑娘,二房嫡长女,她同样相貌出众,才学极好,为了争夺第一才女的称号,当初与沈婳没少别苗头。连荣氏都猜不出,她是否会落井下石,这会儿却也只能道谢。
今日来护国寺本是为沈娇相看,谁料却发生了这等事,尚未回府,荣氏都能猜到老太太和国公爷知晓此事后,该有多震怒。
回到歇脚之处时,沈婳还在昏迷,丫鬟已经细心地给她换了新衣,荣氏让人快马加鞭去寻了解毒丸,一个多时辰后,解毒丸才被送来。
沈婳服下解毒丸后,才被丫鬟弄醒,她醒来时,怔了片刻,意识才逐渐回笼,想到是自己与那淫僧行了那事,沈婳一双眼睛几乎要流出血泪来。
她捂着脑袋,尖叫了一声,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随后就指着沈娇骂道:“是你,都是你,你这个贱人!”
沈娇站着没动,只静静望着她,目光平静的有些可怕。
沈婳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一瞬间更加愤怒了,“你去死!你去死!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
她声音尖锐,人也有癫狂之感,怕她声音太大,让旁的香客听到动静,荣氏连忙让人捂住了她的嘴。
李妈妈心中一动,不由朝沈娇看了过去。
只见少女听了沈婳的指责后,身体颤了颤,小脸苍白又茫然,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半夏连忙扶住了她。
沈娇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而无力,与沈婳的刻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姐姐,你在说什么?真是春儿给你的水有问题吗?我不知道,早知道我就让你喝我的水,我不该把我的水喝完。”
她的眼泪也砸了下来,眼眶红红的,瞧着可怜极了。
她上前一步,握住了沈婳的手,眼中满是自责,“都怪我,都怪我,姐姐打我吧,我应该跑得再快点,我应该追上姐姐的,都怪我身体不争气!我去死好了,姐姐不要难过,只要姐姐好好的,我死掉也没有关系。”
她的泪珠儿一颗颗坠落了下来。
沈婳只觉得刺眼,她以前总嫌她蠢笨,不会装可怜讨父亲欢心,如今真瞧见她装可怜的模样,沈婳才发觉,她这个模样原来竟这般气人。反倒衬得她沈婳是在无理取闹!
分明是这贱人害她!定然是她在水中下了药!
沈婳伸手就去扯她头发,半夏挡在了沈娇跟前,沈婳反手一巴掌甩在了半夏脸上,沈娇推开了半夏,哽咽道:“姐姐打我便是,作甚拿丫鬟出气!半夏有什么错?如果姐姐不支走半夏,你跑开时,半夏肯定可以拦住你,今日出了这等事,祖母还不定怎么罚他们。姐姐饶了她吧。”
沈婳浑身没什么力气,那一巴掌根本打不疼人,心中本就气恼,见沈娇还敢跟她大声说话,她伸手就想挠花她的脸。
“够了!”荣氏一把攥住了沈婳的手臂,厉声道,“搞出这等丢人事还不够?沈婳你还想闹得人尽皆知不成?!不想丢人丢遍整个京城,你就给我老实点!”
沈婳何曾被她指着鼻子骂过,气得脸都扭曲了,她狠狠盯着荣氏,盯着沈娇,胸膛剧烈起伏着,目光似乎能吃人。
荣氏的话终是让沈婳冷静了下来,她已然吃了这么大的闷亏,若真闹得满城风雨,她就算一根绳吊死在树上,也没人记得她的委屈。她只能仰仗荣氏帮她遮掩一二,以免落个清白尽毁的坏名声。
见她冷静了下来,荣氏才问她,“还能走路吗?”
沈婳在李妈妈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刚起来就察觉到裤子湿了,她脸色猛地一变,心中一阵反胃,身体剧烈抖了起来,愤怒地无以复加,几乎站不稳,想到与那丑和尚的一幕幕,她恨得咬破了唇,也抠破了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