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虽不喜沈娇,倒也不像厌恶沈婳那样厌恶沈娇,毕竟沈娇这些年,对她还算敬重,荣氏也不是个多恶毒的人,顶多对她不闻不问罢了,也不至于特意去磋磨她。
如今沈娇的亲事,却让她犯了难,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迟迟没有人上门提亲。
前几日的宴会上,好不容易有两户人家提到了沈娇,话里话外都很喜欢这丫头,有一家甚至暗示了有提亲之意,不知为何却又没了下文。
如今距离去护国寺相看,都快一个月了,沈娇的亲事也没个着落。
这一日,张府的老太太来了安国公府,听说她此次过来与沈娇的亲事有关后,荣氏不由一喜,连忙让人将张老太太请到了她的住处。
张老太太是为自己的孙子而来,她的么孙,张潜今年刚刚及冠,去年张潜同样参加了殿试,中了二甲进士,若非有陆凝珠玉在前,他在京城必然名声大噪。
他这般年轻,能在几百万考生中脱颖而出,可见才华有多出众,难得的是,他人也极其正直,莫景言生平佩服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张潜正是其中之一。
得知张老太太有意为张潜提亲时,他忍了又忍,才看在张潜的人品上,没有搅黄这场提亲。
亲自将张老太太送走后,荣氏就派人去了素心阁,告诉了沈娇后儿个需要相看的事,荣氏是怕等久了,万一再次生出变故,才将相看之事定在了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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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上次在护国寺出了那等事,荣氏依然心有余悸,这次干脆将地点定在了安国公府,府里也有年轻儿郎,张潜过来时,只需给沈大公子下个拜帖就行,等他入了府,再寻个时间,让两人相看一下。
沈娇有些惊讶,倒也乖巧地应了下来。
白芍已经打听出了对方是谁,荣氏的人走后,她就对沈娇道:“这次前来提亲的是张大人的祖母,张大人才年仅二十,如今已经入了翰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比起李府的李公子,张大人的身世虽不算出彩,人倒是极其优秀,若这桩亲事能成,说不准姑娘还能当当一品诰命夫人。”
沈娇脸颊有些热,伸手推了她一把,“快别说了。”
白芍笑了笑,“奴婢不说就是,今儿个姑娘就早点歇息吧。”
韩国公府。
陆凝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沉了下来,“后儿个相看?”
听出主子这是不满了,暗一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小小的,“是属下之过,属下一直盯着安国公府,没料到张府的人会突然提亲,曾氏和张老太太聊完,就当场定下了相看的日子,主子若是不希望两人相看,属下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陆凝没理他,看了燕溪一眼,“曾氏何时入宫?”
“后日。”
陆凝轻合了双眼,俊美的容颜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周身的气息却很冷,半晌他才轻吐出三个字,“随他去。”
暗一松口气,连忙退了下去。这会儿再去搅黄,难免让人生疑,后日曾氏便会入宫,到时赐婚的圣旨一下,双方就算相中了,也于事无补,见主子并未失去冷静,暗一松口气。
后日清晨,沈娇早早就被半夏从床上拖了起来,好一番打扮,沈娇有些无奈,却又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折腾去了。
半夏比上次还要认真,这次不仅给沈娇涂了口脂,还花了许多时间,给她挽了个极其精致的发型。
沈娇是鹅蛋脸,小脸只有巴掌大,原本眉宇间还有两分稚气,口脂一涂,新发型一衬,顿时多了两分成熟之态,瞧着又纯又媚,尤其是这张粉黛未施的脸,当真是莹白如玉,娇媚可人,让人不止想要伸手摸一摸,还想凑上去一吻芳泽。
半夏满意极了,只觉得张潜瞧见她们姑娘后,必然会被迷得见不着北。等主子用过早膳,她又重新给沈娇涂了口脂。
见半夏和白芍对相看一事如此看重,隐在暗处的暗一,不由有些心惊胆战的,唯恐三姑娘也瞧上这个叫张潜的。
时间缓慢流逝着,暗一只觉得度日如年,只盼着曾氏赶紧入宫,赐婚的圣旨可以早点抵达安国公府。
此时,曾氏已经入了宫,正与太后说着话,曾氏有一张巧嘴,总能逗得太后开怀大笑。
太后每次见了她,都比平日高兴几分,因着她的到来,慈宁宫内一片祥和。
这时,张潜也到了。
得知张潜已经入了府,半夏就紧张了起来,连忙催沈娇,“姑娘快别作画了,一会儿就得去花园了,您快起来,让奴婢瞧瞧,身上可有不妥之处,衣服上没有蹭上墨汁吧?”
见她这般紧张,沈娇也被她搞得有些紧张,她站起身,让半夏仔细打量了一下,见并无不妥,也跟着松口气。
很快荣氏身边的赵妈妈就来了素心阁,“三姑娘若收拾妥当了,就随奴婢去花园吧,张大人已经过去了。”
被几双眼睛盯着,沈娇无端有些紧张,她点了点头,跟着赵妈妈走出了素心阁。
安国公府的花园离沈娇的住处不算远,因着今日要为沈娇相看,府里也没有旁的客人,一路走来,周围很是安静,一个小厮丫鬟都没有碰到。
远远的沈娇就瞧见了亭中的人,一个是她的大堂哥,一个想必就是张潜了。男人一袭黑衣,个头很高,因背对着她,沈娇只隐约瞧到了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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