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快中午时分,叶庭澜才回来,他的官袍从鲜红变成了大红,更衬得人如美玉,白黎心中想的盼的都是他,竟然比老葛更先一步与他打招呼:“大人回来啦!”
叶庭澜一回家就见到他热情洋溢笑容灿烂的俊脸,心情也好上几分,微笑颔首,说:“白小郎君可是忙了一上午,额角都渗出汗珠了,老葛,可给白小郎君上过茶了?”
白黎笑到:“喝了不少了。”
老葛笑笑,说:“白小郎君惦记大人的花园,一刻都不肯闲着,大人怎的脸色不好,又没用早饭吗?”
白黎闻言,绕过花丛,提着花枝剪走过来,关心地问:“怎么,大人经常不用早饭吗?”
叶庭澜笑笑:“没什么,下了早朝大理寺那边有点急事,便没来得及吃饭,常有的事,不碍事。”
白黎皱眉:“什么事那么急,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我还以为大人是吃了早饭才去上朝的。”
叶庭澜:“早朝寅时便开始,我那个时候一般没有胃口,吃不下,下了朝溪羽来报,大理寺有两个犯人咬舌自尽了,这两人背后的案子尚未审结,我便先去处理了。”
白黎:“竟然这么早!”
叶庭澜一愣,他故意抛出话头,想引白黎问下去,如此便可以顺势而上旁敲侧击,多少能知道白黎的心思,却没想到那孩子竟然只想着早朝和早饭,半点没有关心他的案子。
白黎没有察觉自己被小小地试探了一番,自言自语道:“长期不吃早饭可不行,我回去做些小食送来,大人下朝之后便可吃些。”
叶庭澜看他一眼,说:“那怎好意思。”
白黎:“做点吃的而已,大人不必客气。”
叶庭澜再没推拒。
白黎没有留下吃饭,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叶庭澜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对老葛说:“你瞧他,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我十八岁的时候可没有他这般快乐。”
老葛叹到:“大人确实太辛苦了。”
叶庭澜净了手,老葛便传菜来,叶庭澜问他:“可问出什么了?”
老葛苦笑:“那白小郎君专心修剪花卉,压根没好好跟我说上几句,我什么也没探出来,哦对了他还在您的书房摆了一瓶花,说是自家栽的,我找人试过了,也没毒。”
叶庭澜:“无毒?可有其他功效,比如意乱情迷,头晕脑胀,精力不济,或是发疯发癫?”
老葛摇头:“都是常见花卉的名贵品种,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功效。”
叶庭澜:“那可真是怪事。”
老葛:“......”
不是下毒不好吗?
白黎回了家,白顺已经在等他了,白省从澄州传的第一批消息到了,白顺早晨就是去处理这些了。
所有消息都做成了冷切皂包装纸,由白家家仆贴身护送,白黎把那些冷切皂收好,包装纸一一展开,细细读着上面的信息,读到某一张时突然顿住。
那张上面写着:刑部侍郎钱晨之子钱朝阳说大理寺叶大人虽得圣宠,看上去风光无两,但是其实势力单薄,也没什么家底,又穷又没人缘。
白黎:......
又穷......
又没人缘......
他随口问道:“叶大人家里每样东西都是精心挑选的上品,怎么会穷呢?”
头号狗腿子白顺最懂他的心思,立刻说:“我立刻传书回去。”
白黎点点头,又翻了几张,说:“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叶大人身在朝廷中枢,怎会势力单薄,他与我有救命之恩,若真如此,我们应当多帮帮他才是,你去查查。”
白顺:“是。”
白黎想了想又说:“不必只靠白省那边,京城这边会得到更多信息,你现在就去留白生活做几件事,他们那边总不能只营业三四天,我白家可不养闲人。”
他拿出纸笔,写了几张方子交给白顺:“留白生活暂且交给你负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白顺低眉顺眼:“小爷的心思小的都知道,也决不会让人看出来。”
“那你便去吧。”
白顺走了,白黎简单吃了些东西叫来白成,让他给准备了几样东西。
白成默默记下,问:“小爷是想做吃食?”
白黎:“对,你快些买来,我要做的颇费时间。”
白黎要的是上等的大枣、杏仁、奶粉、糖、白凉粉等东西,他要做的不是别的,正是他与叶庭澜第一次见面时他所售卖的奶枣。
这东西小巧容易携带,滋味香甜,能量也不低,叶庭澜曾经问过他一次是否还有得卖,那时候他手里没有枣子,已经不做了,但是却一直记在心里,只要是叶庭澜爱吃,他便找机会给他做。
他亲自下厨,做了一大盒奶枣,留下些给自己当零嘴,找了些最大最漂亮的用小盒子装了二三十颗,连带着白省传递消息用的冷切皂一并送去叶府。
叶庭澜去了大理寺未归,依旧是老葛接待的他,老葛感激道:“辛苦白小郎君了,年后大人一直很忙,面色比往常憔悴了些,人也瘦了些,当真让人心疼,我是个粗人,不太懂得进补,倒是叫小郎君笑话了,惭愧。”
白黎:“葛先生为大人掌管偌大叶府,劳心劳力,我很是佩服,我没别的手艺,会做些小吃,左右是要来修剪花草的,明日我再做些新鲜的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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