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个时辰,屋里屋外水迹全部清扫干净,谢风遥方才长舒一口气坐在榻边。
楚南楠全程昏睡如猪,一无所知。
少年两手搭在膝上,垂着脑袋,想到明早她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噎得呼吸困难。
应该告诉她吗,其实他们都亲过好多次了,但她每一次都不记得。如果她知道,会不会又像从前那样避之不及,他不敢赌。
给她盖好被子,放下床帐,少年转头,几个黑影从内室地面一闪而过。
这帮小东西,居然还敢偷看!
他追出去,五个小影子身形一闪遁了土,门边一个白球状的的东西飞快蹿走。
谢风遥追回房,门果然有条缝,他冲到书桌面前,桌下五虎鼾声如雷,桌上五只小东西也佯作熟睡状。
他重重哼了一声,算是警告。
这么一通折腾,再也睡不着了,少年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帐顶,听着屋外的雨声,忽然抬手,将食指贴在唇上。
还残留着触感和味道,是甜的。
四更天,谢风遥才昏昏沉沉睡过去,快天亮的时候醒来,他掀开被子,垂眼往腰间盯了一会儿,又倒了下去,捂住脸。
少年人的局促和羞赧在这时候显露无疑,他蜷起身子,又拱进了被褥里,埋住脸委屈哼哼两声。
“好烦呐——”
他伸手在怀里摸,有个东西,藏在他这里很久了,一直贴身放置。
摸到熟悉的丝滑的布料,他心跳骤然加快,血液流动,汇聚至任脉会阴.穴,身体又开始了那种难以言说的胀痛。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的尝试,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催促着,他不受控制伸出手。
相触的那一瞬间,把自己都吓得一个激灵,好烫啊,怪不得那么疼。
接下来的动作就十分自然且流畅,好像生来就会,他脑海中一遍遍浮现的都是她的样子,柔软和热度,他们在芭蕉树下的那个吻。
少年沉浸在新世界,眼前开出大片大片繁花,如坠云端,飘飘欲仙。
……
楚南楠也不怎么好受,她又做梦了,毫不矜持的说,又是春梦。
这个梦做得她腰软腿软,最可恨的是,梦里她老是被悬着上不去下不了,醒来后怅然若失,闭上眼睛努力想再次置身梦中场景,可怎么都回不去了。
楚南楠怒锤床板,做梦也不尽兴,烦死了!
小徒弟照例一早去练功,饭在厨房,纱笼罩着,瓷碟瓷瓶里是花饼和晨露。
楚南楠两三下解决掉,走出院子去她最近新开辟出来的药田。她恍惚记得,夜里好像下了雨,虽然药田有阵法相护,还是看一眼才放心。
药田中多是毒草毒花,为避免小东西们误食,设有禁制。检查过植株的长势,楚南楠蹲在地上,托腮出神,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为药田布雨浇水,又施过几遍生长诀,她晕晕乎乎回到樱桃树下,躺在藤椅上歪着脑袋透过树影看天,几个小精怪蹦跶到旁边矮桌上,整整齐齐列成一队托腮看她。
楚南楠被他们火辣热情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了,偏头疑惑地望过去,“干嘛呀你们。”
敲敲全身皮肤乌黑,头顶几片小绿叶,黑豆小眼却异常的晶亮,问题也正经又诚恳:“姐姐,配种好玩吗?”
楚南楠蹙眉:“什么?”
旁边花精灵提着自己的粉花瓣裙子转了个圈:“就是交.配呀~”
楚南楠讶异:“小精灵也需要通过交.配繁衍吗?”
一身青衫的竹叶鬼乘着竹叶片飘起来,“是姐姐呀,姐姐昨晚和坏蛋交.配了。”
坏蛋就是谢风遥,因为他曾抢过敲敲的挎包和果子,还纵‘犬’行凶。
虽然昨晚坏蛋头子收留它们在房间过夜,大家都很感激,但老是叫他坏蛋,一时就忘了改口。
太岁年纪大了,不参与它们的讨论,人参娃娃傻不愣登,只知道跟着瞎起哄,在桌面拍着巴掌蹦蹦跳跳:“嘿嘿!嘿嘿!坏蛋!坏蛋!”
可竹叶鬼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楚南楠耳朵里不亚于一记天雷,瞬间把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她瞪大眼睛,音调拔高:“你再说一遍!谁跟谁干什么?”
这件事情在小精怪们单纯的世界里太过复杂,它们想了想,干脆配合着表演起来。
竹叶鬼瞬间挺直了背从叶片上跳下来,那竹叶自动飞到他后背变成一双翅膀。他是一只肤白唇红的漂亮小精怪,有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板着一张脸,握拳在原地站定,顿时得谢风遥五分神韵。
不用说,花精灵自然扮演起了楚南楠,她躺倒在地,两掌合拢垫在腮帮子下,闭上眼睛睡觉。
敲敲跳到茶杯边上,手伸进杯子里面蘸了蘸,再往天上一撒,表演起人工降雨,还模拟着雷声:“轰隆隆——”
随后就见花精灵揉揉眼睛爬起来,身形摇晃,闭着眼睛开门,关门。
楚南楠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她昨晚是梦游了吗?
之后大概是因为没有跟过去看,花精灵没办法表演,就胡乱挥舞着胳膊糊弄过去,重新躺倒在地。
接下来是板着脸的竹叶鬼出场,他径直走过去将花精灵抱起,敲敲在茶杯边冲着他们俩泼水,泼水,狂泼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