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果不其然,蹲在树上那少年,不是谢风遥还能是谁。
乌月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大声质问他:“你干什么!”
少年反问:“姐姐说了,让你不要做这些事了,你为什么还要做。”
他全然没有在楚南楠面前的乖巧状,这时眉峰微微皱起,唇角绷直,非常不悦。
乌月头上身上都是落花和雨水,狼狈万分。她握紧了拳头,鼓足勇气大声嚷嚷:“我想为师尊尽孝,都不可以吗?我又没有钱,也不会别的,我想报答她,都不可以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碍着你什么事了?”
谢风遥轻飘飘跳下树,在她面前站定,“你就是碍着我事了。”
他目光凉凉:“实不相瞒,楚南楠并不是我的姐姐,她是我的师尊,我是她的弟子。”
他往前一步,逼近她,乌月退后两步,怔怔看着。
“你无父无母,我也无父无母,你幼年艰辛,我小时候也不好过。你有你的师门、师尊、师兄弟姐妹,你拥有了那么多,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跟我抢?”
“我只有一个师尊,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你抢了我的师尊就算了,你还要抢我的事做,你怎么这么霸道?”
“我是武修,我的师尊没办法指点我的修炼,你是法修,她遇见你,想教你,你们暂定师徒契约,她过一过师尊的瘾也好。可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劝,为什么还要跟我抢事情做?”
“就你会哭吗?”他眼睛大大睁着,直直盯着她,眼眶渐渐发红,泪珠大颗大颗滚下来,捂着心口,又可怜又无助。
谢风遥追问:“就你会哭吗?哭一哭,就什么都能得到吗?”
乌月抿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握着瓷瓶和勺子手骨节发白。
“那我哭一哭,你能把我的师尊还给我吗?你能不再抢走我的事吗?”谢风遥问她。
乌月到底还是无法理解他的占有欲和偏执,“好,就算我不对。可是,这世上的师尊,也不是都只收一个弟子的。而且你也说了,你是武修,楠楠师尊根本没办法教你什么,她以后如果还想收别的弟子呢?你还要继续这么做吗?”
“对啊。”他歪着头,满不在乎地摊手,“我还会这样做,我还会把人赶走,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师尊,你有意见吗?你来打我呀!”
乌月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她这时已经没那么愤怒,张了张嘴,嘟囔:“你真的很奇怪。”
谢风遥不指望她能明白,话已至此,他不想再跟她多浪费口舌。
少年如风,在晨霭未散的田野中奔行,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乌月在花树下站了一会儿,想采一枝花送给楠楠师尊的,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低着头,拍了拍身上的落花,闷闷地往回走。
谢风遥说的话,她其实也能理解。就像门派里的大师兄,她很喜欢大师兄,可大师兄太优秀,身边总围绕着很多人。
她一边仰望着天上的星星,又一边想自私地把星星藏起来自己欣赏。
私心,是人人都有的。乌月也很矛盾,她不是很赞同谢风遥的做法,却又十分羡慕他的敢作敢为。
“吱呀——”
窗户被推开,少年黑猫一样无声落地,反手将窗户掩上,两三步跨到床边,掀开帷帐,带着清晨微凉的潮气就拱进了被褥里。
谢风遥控住她,细密的吻随即落下来,像鱼儿在水面上张开嘴吞吃浮萍。
楚南楠迷迷糊糊间,摸到一个毛毛的脑袋,小狗一样在她怀里乱拱,双手沿途点燃火星,她无意识哼哼两声,昏暗的帐子里,温度开始急速攀升。
“阿遥,别这样。”楚南楠推拒,反被控住双手举至头顶。
他埋首在她肩窝里,委屈地呜呜两声,“不要赶我走。”
声音里染了些哭腔,楚南楠清醒了几分,垂目看他,只看见了半个脑瓜顶,“你怎么了?”
他好想告诉她,有多喜欢她,可是还不能,有些东西,一说破,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给她建议,“师尊,我做你的男人好不好?”
“啊?”楚南楠彻底清醒,撑着身子往后缩了缩。
他控住她的腰,把她拖下来,眼睛黑亮,闪着兴奋的光,“师尊别怕,我说的男人,是那种男人,可以给你带来快乐的男人。我什么也不要,我可以不要名分。”
他强调:“我不要世人说的那种俗礼名分,我只是想让你高兴,好不好?”他又俯身来吻她,知道她这时候意志最薄弱,再过一两个时辰,雨彻底停了,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有过前面两次的经验,对她身体已经有所了解,知道哪里最容易崩溃,少年努力地取悦着,在她耳边蛊惑,“好的吧,好不好?师尊明明也很喜欢的。”
他诱她深陷,“只在下雨的时候,好不好,我帮师尊,解毒。”
楚南楠身体扭动了一下,忽然急促,“阿遥——”
他拥她入怀,吻她的发顶,“我不想让师尊难受,让我为你在下雨时解毒吧。”暂时还没有学会别的招数,但这次显然已经比前两天熟练了很多,且是有备而来。
少年结实有力的身体,比毒药更能惑人,楚南楠稀里糊涂的,被他连哄带骗,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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