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暮暮只觉得后背的汗毛立刻竖起来了,正常人谁会用录音当作对话,除非房间的主人不能讲话。又或者,遭遇了什么,讲不出来话。
她和秦风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后退一步,然后掏出手机,报警。
按下报警键时沉暮暮还有些恍然,尤其是看到秦风的动作居然比她还快,沉暮暮忍不住小声道:“秦风哥,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上级说我们第3分队享有编制,按级别相当于特殊警队……”
总觉得她现在的行为,和当初部队教的,都不太一样呢。
秦风:……
“咳,你来的时间还短,不知道什么叫做格调,若是天底下所有的异常事件都让我们处理,那还要普通警察干什么?我刚刚说的收敛光芒你忘了吗?最起码也要形成空间,才能让我们第3分队出手……”
秦风的话还没说完,两人便发现,报警电话迟迟没有接通,周遭漫起霭霭雾气,整个世界寂静无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小区,而像是坟场。
这场景,沉暮暮虽是第一次碰见,却早已在课本中听过数次。
【当一种情绪过于强烈时,便会形成空间,有点像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空间之中,全凭空间主驱使,只有消解执念,才能打破空间。而若是不能,陷入空间的人,便永远出不去。
当然这样的空间很难形成,能形成空间的情绪波动,几乎都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显然,此刻他们已经陷入了别人的空间里,也就是说,极大的概率,这里死人了。
沉暮暮瞪大眼睛,一边打哆嗦,一边满怀崇敬的看向秦风:“哥,你的嘴开过光吗?”
秦风嘴角抽动数下,终是忍不住抬起手,朝着沉暮暮的小脑袋拍去,语气森然:“我的手开过瓢!”
沉暮暮反射性地抱头后退,却是突然周遭景色大变。
最后的画面,便是秦风面露惊慌的喊着“蠢货,别动!”,伸手扑过来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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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时,沉暮暮身处在一间房子内,四周的装点温馨漂亮,有点西式小洋房的味道,可以看出来,房间的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女孩子。
沉暮暮很快发现,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还没等她搞清楚,桌上的手机便响了。
极为安静的环境中,铃声就像是催眠符,让人的情绪更加紧绷。
这具身体不受控制的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沉暮暮心中惊诧不已,这就是老师曾经讲过的沉浸式空间吗?
【沉浸式空间:进入空间的人都会成为场景中的人物,重现记忆中的画面,却没有自主权,只有在情绪波动到顶峰时,才能掌控身体……】
电话那头是个女声:“宛宛,怎么样,那个人渣最近没有再来找你吧?”
沉暮暮听见“自己”开口,语气中带着疲惫,却也有些轻松:“没有了,阿木你还好吗……”
两人又说了些趣事,沉暮暮勉强分析出来,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宛宛,对面的女孩子叫阿木,她们是闺蜜,关系很好,似乎有个变态,一直缠着这具身体的主人,但最近已经消停了。
紧接着便是两天普通的生活,空间中时间流速会变快,沉暮暮走马观花一样的度过,却在第叁天时,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房间里的物品被人动过!
垃圾桶从桌凳底下的左边变到了右边,卫生纸的盒子变成了横向,马桶垫掀了起来……
全都是小变化,身体的原主人并未察觉到,如果不是沉暮暮没有身体的掌控力,只能百无聊赖四处观察,也很难察觉。
沉暮暮想到进入空间前发现的异常,再加上那通电话表露的信息,立刻意识到了,那个缠着身体主人的变态,就在房间里。
或许就在哪个角落里,正窥探着这具身体。
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沉暮暮只能祈祷,秦风能快点找到她。
自从意识到那变态的存在,沉暮暮便解锁了夜晚视角。
她依旧在这具身体里,也依旧没有掌控权,可是当身体睡着时,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出现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洗了个澡,然后上床,睡到了她身边。
大半夜的,那人也不睡觉,刺人的视线一直凝在她身上,看得沉暮暮心头发毛。
极度紧绷之下,第四天,她发现床下多了个箱子。
这箱子太熟悉了,毕竟快递业务,他们也承接了啊。这是一周前,秦风亲自送到隔壁5栋4楼的快递,因为下雨,箱子烂了个缝,还是沉暮暮亲手粘好的。
里面是一把电锯!
当初她还以为是要做装修啊!!
沉暮暮只觉得灵魂都开始发抖了,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没有身体控制权,根本跑不掉。不过她能感觉到原主情绪的波动越来越强烈,也就说明,距离巅峰不远了。
沉暮暮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到了第五天,沉暮暮已经如惊弓之鸟,时刻等待着爆发点。
但白天一直处于平静状态,直到晚上,身体的主人出门忘了拿手机,回到家时,才发现有很多未接来电和语音。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开语音,连着好多条,都是闺蜜阿木。
阿木:“宛宛,我忘带钥匙了,晚上来找你睡!”
阿木:“我到你家门口了”
阿木:“我都听见你的脚步声了,赶快给我开门!”
阿木:“哎呀,又没看手机是不是,还是戴着耳机?喊你都没反应,那我自己开了,幸好我记得密码!”
…………
沉暮暮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慢慢僵硬,惊恐的看着手机,然后再看了看房间四周,颤抖着声音喊了声“阿木?”,紧接着哆哆嗦嗦拨通了电话。
打电话途中,还能听到“自己”的自我安慰:“阿木她,是不是又出去买东西了……”
下一刻,电话铃声响了,在床底下!
沉暮暮能猜到会发生什么,恨不能直接晕过去,可这具身体却已经慢慢弯下膝盖,俯身朝床下看去。
房间静得可怕,连灯光都有些隐隐绰绰,像是有野兽潜伏在夜色中,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
床下躺着一个四十多岁满脸狰狞的男人,他手里拿着沾血的电锯,咧开了一个笑:“老婆,你发现我了!”
也就在这一刻,这具身体的情绪到了巅峰,沉暮暮拥有了身体掌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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