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好点,今年京城江宁都有新开的铺面,哪怕是跟着圣驾往塞外去也没闲着的时候,但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打发日子的东西了。这不今年一年胤祉别的没干,就到处的搜罗字画,真真假假说不好,但银子却是实打实的花出去了。
“还养着那些门客呢,之前皇阿玛不是说要前朝后宫都勤俭些,不好奢靡。三哥胆子也是真大,就怕不皇阿玛拿他开刀啊。”
要说这事呢林清其实觉着没道理的是康熙,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心也软了,对朝堂上那些老臣子要多宽待就有多宽待,江宁那头以曹家为首的奴才更是嚣张跋扈、奢靡至极。
但哪怕就这样了万岁爷还是觉着他们对社稷有功,对主子衷心,如今国库空虚账面上一堆欠账,今年去塞外路上好几次险些银子跟不上,也从没说过要整治整治他们。
前两次缺银子都是四爷和户部那几个老大人抠抠搜搜从犄角旮旯里凑来的,最后一回四爷也没办法,只能是人皇上开了私库才把这事原上,要不然跟着銮驾出去这么多人非得被扔在草原不可。
“三哥都敢在敏妃娘娘丧期剃头,皇阿玛就一句话让咱节省节省,这算什么啊。”胤禟一听这话只摇摇头,自己再混就就是小打小闹,哪像人胤祉混一下就能把个郡王的爵位给弄没了。
“再说这回他收的可是唐伯虎的画,那是宝贝怎么能说是乱花钱呢。行了咱不说他了,瞧瞧这是什么?”胤禟想起今儿胤祉洋洋得意那样子就头疼也不愿再多说,便从兜里把刚在门口收到的信给拿出来。
“这什么啊?”要说成了九福晋之后,林清天天都得收半箩筐帖子,又请客的又套近乎的又下边奴才递上来请安的,但正儿八经写信的确实不多。
“那谁回来了。”林清一问这个胤禟的脸色明显就不大好看,可因着是正事又不好瞒着她,才不情不愿的接了这么一句。
“谁啊?”因着要看信,林清把还在怀里蹦蹦跳跳的女儿递给方嬷嬷,边问边接过信一看,信封上什么字都没有,打开来见着字迹才惊呼,“二哥回来啦!那这信是斐卿送来的吧。”
前半句还好,就是多余又添了后半句,胤禟一听脸就垮了。刚过完年蒋兴方头一次上门的时候就惹得两人大吵了一回,可那一次是刘氏那么一茬,才算是把这事给茬过去,其实说到底两人谁也没让步。
蒋兴方他爹先是在董鄂府当族学里的先生,之后自己也是考取了功名的,蒋家在京城虽比不得皇子阿哥但也算是有家底的清贵人家。
胤禟再不高兴也不能因为人帮自家送了个信,反而还去找人家的不痛快,所以之后蒋兴方又陆陆续续上门来找过林清两次,人九爷也只能是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忍了吧。
尤其之后蒋兴方跟家也待不住,回家头三天还行,家里爹娘心肝肉一样的捧着孩子,可三天一过怎么看蒋兴方怎么不顺眼,他干脆就又躲了出来。
出来之后没地儿去就这么晃荡着,还上门来给林清请了两回安。林清见他实在闲得慌,干脆主动给他找了个差事,头一回是船队临出发的时候有好些东西和要交代的事,找下边的奴才属人又不放心,蒋兴方到底在外这么多年就把这事托给他了。
第二次就是前些日子,胤禟掐着日子算觉着船队该回来了,都说一事不烦二主,就主动去找了蒋兴方让他带足了人去广州等着,这不才一个月多一点儿就真把人给等回来。
“斐卿斐卿,叫爷的时候都没这么亲近……”有了年初的教训胤禟这会儿也不敢横,只能小声的碎碎念,希望林清能听见。
可惜林清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欸,船都回来了,那回京应该也要不了多久了吧。这皇阿玛的东西怎么办啊,总不能真送我阿玛那儿去?”董鄂家当初愿意当胤禟的幌子,现在事办成了总不能就这么假戏真做吧。
“放心,这事老爷子早就说过,等东西回来咱们清点明白直接送到宫里去就成,这回不用瞒着谁。”
胤禟这一年虽比不得前头的哥哥,但时不常的老爷子也召见他说说话,胤禟如今猜康熙的心思不说一猜一个准,但七八分总是有的。老爷子说不用瞒着谁,那意思就是得大张旗鼓着来,到时候说不得想不出风头都不行。
有了这个话垫底,大家心里也就都有数了,等到商队真回来那一天,确实是好好的出了一回风头。
第一次出海本就没想往太远的地方去,挣多挣少也不强求。开春出发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现在回来休整休整,把该留在南边的留下其余的走水路运回来,正好还能赶上过年。
不过年不年的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还是富永带着人带着货回来的当天,哪怕都是见过世面天子脚下的老百姓,也狠狠的看了回热闹。
胤禟头一回出海就去了三艘商船这个手笔不可谓不大,他又不像只盯着一门买卖做的生意人,这次出去唯一的宗旨就是什么稀罕收什么,种类要多要杂,别可着劲光收木料沉香那些。
那些值钱是值钱,但这回出去胤禟最要紧的是想看看外边到底如何都有些什么,等全弄明白了往后挣钱的机会有的是。
有了这样的嘱咐,富永在外边可就撒开手的买。他也是个世家子,从小别的不会花钱还能不会?半年的时间飘在海上本就无趣,唯一的爱好就是上岸之后买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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