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拐弯宜妃不拐,“今天让你们俩进宫来是有事找你们,昨儿个她皇阿玛把人叫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的。我一问吧就说没事,可你们瞧瞧这是没事的样子吗。”
宜妃也是没法子,她性格急,女儿从蒙古那么山长水远的回来,她可不愿意为了从女儿嘴里问个究竟还跟女儿吵起来。这不就想着把两个当嫂子的叫来,三个人一起缠磨总能从她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额娘,您看你这般大张旗鼓的,说得女儿都不好意思了。”温恪是个温顺的性子,尤其是敏妃死了之后,她清楚亲哥哥一个人要建功立业,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有多难,更清楚宜妃愿意养着自己那是可怜自己和妹妹在深宫中没有依靠。
这么一来她也就早早的习惯了有什么事情能忍则忍,能过得去就过得去。知道大家面子上都好看,旁的不打紧。
这样的性子若是生在小门户里是件好事,不管居家过日子还是出门在外都很难惹事能平平安安。但放在皇家就成了要命的缺点,甚至若不是如此温恪也不一定会丢了两个孩子。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公主,千金之躯。而且还是抚蒙的公主,你得明白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啊。”宜妃开诚布公的说那就表示今儿自己和他塔喇氏的任务就是把实话从温恪嘴里问出来。
即使如此林清就干脆开诚布公的问,“昨天若是皇阿玛跟妹妹你说的话是咱们听不得的,只要你点点头嫂子就再不问了。但若是我们能听的,嫂子今天就少不得腆着脸多问一句,这是碰上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有时候人啊就是的得逼一逼,好声好语的劝不管用林清这样话语间稍微硬气一点儿,温恪就不自觉的让步了。“嫂子您这说的什么话,温恪这回能捡回一条命都是多亏了嫂子,嫂子问我我当然得说。”
温恪一说起这个话还没开头眼泪就下来了,就这么哭哭啼啼抽抽噎噎的说了得有小半个时辰,众人才彻底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皇上把公主接进宫之后连蒙古命妇求见都不让。
温恪两年前出嫁的时候宜妃为了让她让翁牛特部还有翊坤宫脸上都好看,那是花了大心思的。除了敏妃留下来的东西和内务府该给的东西,她还单独备了老大一份添妆。
这么安排原是为了给温恪把底气撑足了,却不想外边是足了公主的脸面,里边却是养肥了跟着温恪一起去蒙古那几个教养嬷嬷的心和腰包。温恪到了蒙古之后头一年把洞房花烛夜和过年都算上,竟然只见了仓津五次。
“额娘您不知道,原本连五次都见不着的。翁牛特部不过春节就找不出由头来公主府,还是仓津拿这个当借口在公主府外边等了大半天,嬷嬷才面上松口。”
起初,给抚蒙的公主配教养嬷嬷是为了让她们帮着公主打理公主府,也能帮着公主更好的在蒙古适应当地生活。
可公主们大多不谙世事,或是被教得除了温柔娴静别的都不会,时间一长教养嬷嬷们发现与其累死累活的帮衬公主,还不如自己反过头来拿祖宗规矩把公主给压制住,反正山高皇帝远的公主们想告状也没办法。
“这回怀孩子也是如此,我跟额驸本就见得不多。得知怀上孩子之后快两个月消息才传到额驸那边去。之后额驸想搬到公主府来好照顾我,嬷嬷们也不让。
还总在我身边说一些叫人不舒服的话,时间一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什么都想哭听什么都觉得心烦,再往后没多长时间,就连起身都难了。”
“也就是到了那会儿仓津得着消息才带人冲到公主府里头去的。几个嬷嬷许是怕死也不敢拦着,这才有机会往京城送信。若是仓津不来,女儿恐怕连送一封家信的机会都没有。”
屋里都是女人,哪怕是他塔喇氏没生过孩子的也知道怀孕之后的女人有多难有多敏感。天天好吃好喝的哄着都难受,哪里还受得了教养嬷嬷们那般磋磨。
“额娘,昨天皇阿玛叫我过去就是问我这回怀孩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进京之后温恪的事仓津跟康熙提了提,但他到底是蒙古额驸,说白了就是外人不是自己人,他说的话康熙不敢全信。
所以才留温恪在宫里,也不让旁人进宫有机会左右她,还等着她安顿好休息好了,才把人叫过去问起这事。没想到自家这闺女性子着实太软太弱,这么好的机会都送到手心的她还是不敢说实话。
“教养嬷嬷的规矩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我就是说了实话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废了这规矩吗。”温恪从小就是带着妹妹独自在紫禁城里求生,许是看了太多她从不奢望有什么奇迹会发生,“到时候顶天也就是换几个嬷嬷,都是内务府的人能有什么不同呢。”
听着温恪的话,几人真是又气又急,尤其是宜妃气得直跺脚,“你说你在我这儿那几年我没让你吃亏受苦吧,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这么懦弱啊。你是公主是主子!就是真过不好你也不能被她们那些老虔婆给拿捏了。”
“额娘别急,妹妹一个人在蒙古跟咱们不一样。我们实在不成还有娘家可倚靠,但妹妹在翁牛特部公主府里的嬷嬷就代表的是娘家,娘家都那样了妹妹又能怎么办。”
林清知道宜妃是气她不争气,也心疼她吃了这么多苦头,说实在的温恪这性子林清也不喜欢。只不过现在是个好机会,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真能让康熙把教养嬷嬷这又臭又烂的规矩给废了。毕竟自家那么多闺女,林清可不想她们往后还被一群老婆子给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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