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转头看向秦思远,“你听到了?这就是你找的女人!秦思远,我是你妈!你就亲眼看着她这么欺负我?”
秦思远闭口不言,一动不动。
秦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好!真是好!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没娶进门呢,就已经忘了娘了!今天是眼看着顾南舒欺负我。明天顾南舒拿刀捅我,你是不是也会袖手旁观?不,甚至都不是袖手旁观,你是不是要拍手称快了?”
秦思远依旧没说话,顾南舒淡淡回了一句:“杀人犯法,你放心,我跟某些人渣垃圾不一样。我有原则,法律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我会守住。”
秦老太太更是一阵青一阵白。这不明摆着说她以权谋私,插手南麟海运,触犯法律,是人渣垃圾吗?
她颤颤巍巍指着顾南舒,“秦思远,你听听!你听听!她骂你妈是人渣垃圾,你聋了吗!”
秦思远蹙眉:“那你有没有做触犯法律的事情?南麟海运的问题是不是你的手笔?”
秦老太太一顿,默不作声。
秦思远只觉得头痛欲裂,“你如果不满意我跟南舒谈对象,你跟我说,冲我来,你找人家弟弟的麻烦干什么?”
顾南舒翻了个白眼,这不很明显吗?秦思远毕竟是亲儿子。她呢?她只是个狐狸精。儿子是宝。狐狸精是草。狐狸精该死,狐狸精的家人也该死。这还只是稍微警告一下,给厂子找点麻烦呢,又没真要他们的命。呵!
“老太太,你有时间在这里吵,不如快点买票回京城,或许还来得及。”
秦老太太与秦思远都望了过去,这话从何说起?
顾南舒嘴角勾起:“我复录了那么多磁带,总得先用两个。一个寄去了光明报社。一个寄去了长德路。”
目光投向秦思远,“你之前跟我说过的,京城家里的地址没错吧?”
秦老太太好悬没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厥过去。
光明报社!那是秦清微办的!这不是直接将她的把柄送到那死丫头手里吗?果然顾南舒跟那小贱人是一伙的!就是来祸害她跟她儿子的!没有证据,即便顾南舒告诉秦清微,她也不怕。可一旦秦清微得到了录音证据,还不把她往死里折腾?
更何况,顾南舒还寄去了长德路。若是老头子知道……老头子知道……
想起早年她插手军务,妄图毁了秦清江前途的时候,老头子发得那通脾气,做的那些事。秦老太太之觉得头晕眼花,站立不稳。
“永青!永青!”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伸手胡乱抓握。罗永青忙上前扶助她:“姑姑!”
“我们走!马上走!快!要快!”
“慢着!”
秦老太太望向顾南舒,眼中恨意滔天,“你还想怎么样!”
“只是想提醒你,回京前先通知海运解决问题的好。不然回京路上得耗费好几天,火车上可没有电话或者电报供你们联系。”
对上秦老太太凌厉如刀的眼神,顾南舒半点不惧,“我希望今天下午就能接到我弟从鹏城传来的好消息。还有,这回只是个警告。不论光明报社还是长德路,都是你们秦家自己人。就算知道了,也翻不出你们秦家去。
“但若是老太太再敢对我和我的家人伸手脚,怕就不这么简单了。各大报社电视台可多得是。你阻止得了一家,还能阻止得了千千万万家?再说,秦家即便势大,也没法一手遮天,对吧?”
秦老太太的脸色惨白惨白。什么警告,什么下次就不只这么简单了。全是她昨天说的话。
顾南舒!顾南舒!
秦老太太心里一遍遍叫着这个名字,恨不能活剐了她,却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她只能咬咬牙:“永青,我们走!”
罗永青一边搀扶着老太太跌跌撞撞往前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向顾南舒。这姑娘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出身农村,受教育程度也不高。没想到手段这么狠。
他跟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她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弄得惊慌失措,丢盔弃甲。以老太太骄傲的性子,这下怕是里子面子全没了。
转而又摇了摇头,到底是太激进了些,年轻,受不得委屈,只想着找回场子。也不想想,就算秦思远跟老太太关系不睦,到底是母子。她今日这么对付老太太,还是当着秦思远的面。往后她跟秦思远还能和和美美?
顾南舒到底想得太简单了。
然而,他没料到的事,顾南舒不是想得简单,而是根本没打算再跟秦思远继续下去。
她望着秦老太太踉跄的背影问秦思远:“不跟去看看?”
“罗家表哥在身边,她不会有事。”
“你不觉得我做得太过分?”
秦思远摇头:“南舒,我还分得清是非黑白。”
顾南舒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欣喜,她一声长叹:“思远,我们结束吧!”
秦思远怔住,“是因为我妈吗?我妈做得事,我不知道。我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我相信你不知情。但她毕竟是你妈!她生你养你,你能做到跟她划清界限,从此再无瓜葛吗?”
秦思远哑然。
顾南舒轻笑:“思远,我们都不是十七八岁不经世事的少年人了。当年我为爱情冲动过一次,以为只要彼此相爱就能抵挡一切。可结果呢?我比谁都明白,不受公婆尊重,不受公婆待见是什么滋味。思远,我谈对象是奔着结婚去的。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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