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若有所思。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这里仿佛处处都透着诡异。
“夫君,我醒来之前还做了许多个奇怪的梦。”
乔乔有些害怕地对旁边的少年说道。
少年眸色微动,温声问她:“是什么梦?”
乔乔却面露难色地摇了摇头,“不可以说。”
乔旧朝她睨了一眼。
只是第一天而已,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天黑了下来。
乔旧盛了两碗粥。
他沉默地就着咸菜将白粥慢慢喝完。
乔乔却很是嫌弃。
朴素的筷子,半旧不新的瓷碗,包括微微泛黄的粥。
这些都不是乔乔喜欢的食物。
乔乔坐在桌旁嫌弃不肯去碰碗筷,眼看着乔旧喝完了白粥都不看自己一眼,她顿时忍不住低声道:“夫君,这个粥不好吃。”
乔旧道:“那就不吃。”
他说罢便兀自收拾了碗筷离开。
乔乔坐在小凳子上顿时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的背影。
剩余的粥也被送进了厨房。
浓浓的委屈像一团乌云一般笼罩在心口,乔乔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
夫君为什么不心疼她?
她的小手捂住肚子,感觉肚子好饿。
晚上要歇息了。
乔旧在外面洗漱后,上榻睡去。
乔乔见他还不搭理自己,只好一边抽抽搭搭地掉眼泪,一边自己主动凑到榻前。
一只小手从背后轻轻地扯了扯乔旧的衣角。
乔乔小小地呜咽了一声,“夫君,乔乔知道错了,乔乔以后一定会好好吃饭,不会再嫌弃白粥了。”
乔旧问她,“你还未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
乔乔下意识地摇头,“不能说,说出来会实现的。”
乔旧换了种方式问她,“可是与我有关?”
乔乔立马点头。
乔旧不言,只阴晴不定地打量着她。
乔乔发现一整日他脸上竟连个笑容都没有。
她心口酸酸的,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找这么一个阴森森的夫君。
乔乔又掉了两滴金豆子。
乔旧问她:“你哭什么?”
乔乔见他眉头微蹙,连忙收敛泪意,抽噎道:“我……我就是觉得夫君好凶,我怎么会找一个这么凶巴巴的夫君。”
“我觉得……”
“我觉得我的命好苦……”
乔乔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全都给说了出来。
乔旧抿着唇,冷冷地掐住她的下巴。
“这就命苦了吗?我还没有让你给我生孩子呢。”
他这么说,乔乔雪白的脸颊反而红了红,脸上的温度也愈发烫手。
她愈发忸怩起来,“但……但是乔乔不会,没有人教乔乔要怎么生……”
乔旧面无表情地松开手指,指尖却都是她柔腻滚热的触感。
“你不必唤我夫君。”
听起来真是刺耳可笑至极。
“可是,可是你不是乔乔的夫君吗?”
乔旧道:“我们尚未拜堂,无需以夫妻相称。”
“那我叫你哥哥好吗?”
乔乔语气软软道:“哥哥。”
乔旧的动作忽然一僵。
乔乔以为他没有听清,又软软地扯住他的衣带,“是哥哥,哥哥。”
乔旧碰过她下巴的两根手指微微摩挲着……
“可以。”
他冷漠的背影朝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乔乔。
***
乔乔答应了哥哥要乖乖地在家里等哥哥。
第二天尚且还可以忍耐。
可是到了第三天,那种害怕的感觉几乎要吞噬了乔乔。
乔乔觉得自己仿佛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没有哥哥的地方,到处都很可怕。
不像前几日,乔旧出门之前都会耐心地答应乔乔早点回来。
第四天早上乔乔一醒来,乔旧就已经不在家了。
乔乔心里又慌又乱,娴熟地踩着鸡屎出门去找哥哥。
可是这次哥哥既不在河边,也不在家附近捡柴。
乔乔只好跑到邻居家里想要打听一下。
邻居开了门,竟然是个老太太。
乔乔有些怯怕地问道:“你……你看见我哥哥了吗?”
老太太浑浊的眼珠子盯着乔乔,却一句话也不说。
乔乔顿时想起来她是个哑巴,又小心翼翼道:“如果看到了,你就点点头好吗?”
老太太不点头也不摇头。
乔乔忽然间害怕了。
然后老太太忽然抓住了乔乔的手腕。
乔乔吓坏了,尖叫一声赶忙跑回了家去,将门关紧。
谁知道那老太太竟然追了过来,将她的门拍得啪啪作响,还发出“啊啊”的声音。
乔乔哆哆嗦嗦地将脑袋埋到了被子底下,只留个屁股在外面颤抖个不停。
傍晚,乔旧终于踩着夜色从外面回来。
乔乔哭着钻到他的怀里。
“哥哥,我好怕,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好不好?”
乔旧并未将她推开,只是意味不明地道:“可我不出去寻生计,怎么养活你呢?”
乔乔认真道:“不用穿很好的衣裳,也不用吃很好的饭食,乔乔很好养的。”
乔旧捏了捏她的脸颊,几分阴翳掺入嘲弄的语气,“你都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