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立刻又踢了一?脚,这一?脚踢在?齐云缙脸上,血流的更快了,神武帝摆摆手,道:“罢了,不是什么大事?,让他起来吧,以后别再为着女色,落人的口实。”
齐忠道彻底放下?心来,连忙跪下?谢恩,齐云缙也跪得?端正了谢恩,耳边听见神武帝道:“云缙,朕听说今日散朝时,裴寂被他耶耶押着回去了,是为什么?”
齐云缙低头道:“陛下?恕罪,臣没留意,并不清楚。”
心里却?知道,大约是养沈青葙做外室的事?发了,正好,趁着裴寂顾不上,快刀斩乱麻,把那女娘弄到手。
崇义坊韦家。
韦需从箱子里取出当年订婚时的文书字据,递给?妻子沈家三娘子沈溱:“明天你去靖安坊一?趟,把婚书和十一?娘的庚帖给?你阿耶送过?去,把婚约退了吧,至于当初放定的聘礼,就别要?了。”
沈溱心中难过?,小声分辩道:“阿策那样喜爱她,十一?娘也是个懂事?知礼的好孩子,况且我二哥如今也没事?了,虽然门第上有些不相当,但是……”
“不是为的这个,”韦需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十一?娘已经给?裴寂做了外室,怎么,难道要?我韦氏受这等耻辱么?”
沈溱大吃一?惊:“怎么会?十一?娘最是个温柔知礼的,怎么会?”
“红颜祸水,女子生得?太?美?貌了,总是祸患,”韦需皱着眉头说道,“裴寂盯上她不说,今天连齐云缙也影影绰绰向我透过?消息,我猜着他的意思?,大约也是看上了十一?娘,亏得?阿策并未与她成亲,不然以齐云缙的狠毒,我家里还不知要?受什么牵连。”
沈溱想着先前沈潜一?出事?,韦需便不许她再登沈家的门,又想着挨了打?至今还锁在?房里的韦策,不由得?掉下?泪来,捂着眼睛抽抽搭搭地说道:“要?是当初你肯帮一?把,十一?娘也许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她好歹也是官宦家的儿女,怎么能受这般委屈?”
“你胡说些什么?”韦需怒道,“这些年我帮你家的还不够多?沈潜守选时,难道不是我到处活动,让他选到云州去的?不然以他的功名?出身,怎么能着绯衣?”
沈溱一?听他提起云州,越发哭得?厉害了,抽噎着说道:“要?不是去了云州,我二哥也不至于……”
还有一?句话她不敢说,沈家门第不高,韦需虽然只?是京兆韦氏的旁支,但她能嫁过?来已经算是高攀了,是以这些年来她在?韦家一?直谨言慎行,不敢说错一?句话,不敢行错一?步路。当初出嫁时,宋柳娘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提携娘家,是以她这些年来一?直明里暗里给?沈家使力,万万没想到最关紧的时候,韦需却?不敢出头,让她一?向怜爱的侄女,受了这等苦楚。
“你还怪我?”韦需大怒,“那不是沈潜想巴结东宫,想着杨氏跟杨万石同宗,才一?定要?去云州的,你还能怪到我头上!”
沈溱见他发怒,再不敢说,连忙起身相劝:“郎君息怒,我不是怪郎君……”
“你这个糊涂女娘,阿策就是随了你,才这么糊涂的!”韦需甩开她,“再这么分不清轻重,我韦家的恩荫,不如就给?阿铿吧!”
韦策的兄弟魏铿,乃是妾室所生,沈溱再不敢多言,连忙抹了眼泪,勉强笑道:“郎君,阿策早已经知道错了,我那会儿去看他,他说要?过?来给?你赔罪,我这就让他出来吧。”
“我这会子没心情,”韦需沉着脸往外走,“再说吧!”
屋外黑影一?闪,阿婵从窗下?的花丛里钻出来,一?溜小跑往韦策的院子跑去,隔着门缝低声叫他:“韦郎君,韦郎君!”
半晌,才听见韦策懒懒应了一?声:“你还没回家么?”
“郎君,我才刚听见阿郎跟夫人说,你再不认错,就要?把恩荫给?铿郎君,”阿婵急急说道,“郎君,你快些服个软吧!”
屋里又是许久没有回应,阿婵正在?焦急,就听韦策说道:“阿婵,你去告诉夫人,就说我要?出去向大人认错。”
阿婵欢喜不已,连忙答应着跑去传话,少顷,沈溱带着人匆匆过?来开了门,搀扶着韦策走了出来:“阿策,快些去给?你阿耶认错,以后诸事?都?要?听你阿耶的,十一?娘跟你没缘分,你不要?再想她了,啊?”
韦策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待见到韦需时,韦策双膝跪地,沉声道:“大人,我不想再去国子监了,求大人帮我在?勋卫寻个差事?。”
勋卫属南衙内府,以韦需的品阶,倒是可以恩荫子弟入勋卫,活计不累,又有机会接近圣人,万一?有什么奇遇,也不好说。韦需想着以这些年韦策读书的情形来看,似乎也很难在?少壮时便考出来,既如此,倒不如另辟蹊径,先有个一?官半职,再做打?算。
韦需沉吟着,问道:“你从未习武,能行吗?”
“我从此时起,便开始习武。”韦策道。
韦需见他神色郑重,一?边猜测着他的心思?,一?边道:“我明日托人先问问可有空缺,到时候再说。”
“谢大人成全!”
韦策磕了头起身,看着摇摇的灯火,咬紧了牙根。
从此刻起,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往上爬,拼尽一?切往上爬,他要?出人头地,他要?变成一?把利剑,将那些逼迫欺辱她的人,统统杀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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