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信守承诺,亲信暗下杀手,自己却出手相救?
就算谢才卿从前不喜欢他,最后那个吻,谢才卿是心甘情愿吻他的。
谢才卿心甘情愿,也就是谢才卿必须得有一点喜欢他,因为谢才卿一点都不喜欢他,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就是在骗他。
萧昀唇角飞上天了,谢才卿有一点喜欢他,他就更该去找他,晚一天,一个时辰,日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就少了一天、一个时辰。
谢才卿一点都不喜欢他,那他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吻他,那他就又是阳奉阴违骗他,那自己也不用再守信用,应该去找他,让他为自己又一次的欺骗付出代价。
至于谢才卿的心上人江怀逸,谢才卿已经答应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江怀逸在一起。
他和江怀逸没可能,既然要和旁人在一起,为什么不和自己在一起?
明明情敌都被他四两拨千斤解决了,再也不可能成为他和谢才卿之间的阻碍,他居然和谢才卿分道扬镳了?
萧昀满脸匪夷所思。
再说了,他要是一辈子不去找谢才卿,他怎么知道谢才卿有没有信守诺言不和江怀逸在一起?
万一他们在一起了,双宿双飞,自己还不知道,那自己不就又是冤大头,又被他耍得团团转了吗?
他和江怀逸没在一起,就应该和自己在一起,他和江怀逸在一起了,那他就必须去制裁他。
萧昀心下懊恼非常,咬牙切齿,心道自己这三日真是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简直是白白浪费时间。
他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启程去南鄀,好容易耐下性子,字迹潦草写道:
“四、萧昀的面子问题,萧昀宣称出兵攻打南鄀,不就不是去找他纠缠他了吗?”
“五、萧昀的成本问题,萧昀的巨大成本可以在谢才卿身上找回来,让他拿一辈子日日夜夜来还债。”
萧昀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萧昀的问题好解决,谢才卿真是个出了大问题的人。
他跃跃欲试,已经腾地站起,就要上朝宣布他要攻打南鄀了,瞥到空空如也的“能”的那边,弯腰大笔一挥,写下比之前那张宣纸上更大的三个字“萧昀想”。
第79章
两个月后,南鄀国都,端王府。
过来找端王商议朝政的几位朝臣站起朝端王作揖,总算打算走了,端王端坐在桌案前,淡笑冲他们点头。
朝臣道:“王爷还得注意身子,近来瞧着削瘦了不少。”
其他几位朝臣也都点点头,神色关切。
王爷从十五岁起,饶是重情念家,记挂皇兄,也不大待在京都了,一年十二个月,估计得有十个月在边关,了解敌情、操练兵事、和其他国交流往来、抵御外敌,可谓忧国忧民。
南鄀能不受外敌侵扰,不被亡国之阴霾裹挟,有现在的安定太平,几乎可以说是端王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熬出来的,他本就忧思过重,身体孱弱,这一月好容易从荒凉贫瘠的边关回来,他们原以往王爷能在京都休息享福一二,却未承想竟削瘦了不少。
连下颌的线条也越发清晰紧绷了,人也总是显得有些倦怠。
也不是憔悴,他们私底下议论,倒是温隽容光了不少。
奇怪得很。
江怀楚摆摆手,温声说:“无碍,多谢挂念,本王会注意的。”
朝臣这才松了口气,一人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笑说:“王爷不日便要娶妻了,咱们难得见王爷一回,怎么也得先恭喜一二,沾沾喜气。”
江怀楚神色一顿,笑说:“多谢。”
气氛和乐融融,几位朝臣又和江怀楚寒暄了几句,才如沐春风地出去了,门刚关上,江怀楚抓过桌案上的素净手帕,弯下腰一阵干呕起来。
太妃一进来就瞧见了这场景,一时心疼坏了,倒还记得把门关严,快步走到小王爷身后,抚摸着他的背替他顺气,轻声问:“要紧么?”
江怀楚好了些,轻喘着气,慢慢摇摇头。
太妃气恼道:“怎么都满三个月了还这样?”
江怀楚摆摆手,笑说:“好很多了。”
太妃神色黯然,心疼地叹了口气。
小王爷刚怀上就一路颠簸、几经辗转才回到国都,坐马车的那一个月几乎可以说是天天吐,他皇兄也是个铁面无情的,生萧昀的气,连带着也憎恶他肚子里萧昀的孩子,愣是只管江怀楚不管孩子,自己怎么劝都没用,一天都没叫马车行慢些,也从未停下歇过脚。
总算回了国都端王府,由人精心伺候着,胎也稳了些,不太吐了,却也总干呕得难受,直到过了头三个月,才彻底好转,却不像旁的有孕之人,一过三个月就舒服了,早间依然会偶尔难受干呕。
太妃没好气说:“这么喜欢折腾人,性子别跟萧昀似的。”
江怀楚整理文稿的手一顿,没说话,将文稿叠叠齐,站起道:“我马上去趟弥罗山庄,可能得过两天回来。”
太妃无奈点头。
小王爷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萧家的,老头本就喜欢小王爷,如今加上孩子,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他九十五岁了还是童子身,也没个伴儿,对江怀楚肚子里的孩子好奇得不行,恨不得住到端王府上来天天缠着他,像个老农盯着自己的庄稼长,被小王爷委婉地拒了又拒,才迫不得已眼巴巴蹲在弥罗山庄,天天给他写信又是装病又是哭闹叫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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