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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另一面容沉稳之人道,“我们绝不能中了他们的激将法。”
    一人不忿道:“那咱们就任由他骂?咱们有弥罗相助,四十余万大军在手,敌军如此挑衅,都辱骂到了圣上和王爷,我等却龟缩不应,于士气如何?百姓又该怎么想?天下人又该怎么想?!”
    面容沉稳那人道:“无论如何,不能开城门!不能逞匹夫之勇!忍一时之气,为民着想!”
    另一人道:“对,应当固守,萧昀御驾亲征,对面士气势必高昂,我军听说是大宁皇帝亲征,本就心中生怯,正面拼杀,如何敌得过对方?”
    将领们吵得不可开交,大半提议不予理会,小半则叫嚣坚持着要出城迎敌。
    端王气定神闲,面色不改,光是坐在那里,便叫人心定。
    营外小跑进来一人,走到江怀楚身侧,江怀楚看向他,他附在江怀楚耳边低语了几句,江怀楚唇角一弯,朝他摆摆手。
    那人快步下去了。
    所有人吵吵片刻,最后都看向了上首的端王,他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会交由王爷裁定,王爷的决策就算过程中有人不赞同,结果也向来令人心服口服:“王爷,您拿主意!咱们全听您的!”
    霍骁了解江怀楚为人,江怀楚是最沉得住气、善于隐忍之人,从不意气用事,喜欢筹谋,绝不打毫无准备的仗,多半是不允,江怀楚眉眼一弯,却说:“他们都辱到皇兄和本王头上了,本王岂能不战?”
    将领们大愣:“王爷?”
    霍骁愣神过后,面露喜意:“属下请求带兵出城迎战!”
    江怀楚摇摇头,淡然一笑:“他们不是说南鄀龟缩,不肯开城门,咱们就开,就看他们敢不敢进。”
    “王爷?!”诸将震惊。
    大宁萧帝以冲锋陷阵闻名天下,城门一开,岂不是真中了敌军的意?
    霍骁说:“可是空城计?”
    将领也看了过来,饶是空城计,风险也未免太大。
    萧昀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谁也摸不清他性格到底如何,摸不清性格,自然也无法按照性格去推测预判他的决策。
    这时候不如隐忍严守,这是最保险的。
    江怀楚并未答复,只从容说:“诸位可信得过本王?”
    几位将领对视一眼,毫不犹豫道:“自是信得过!”
    江怀楚笑说:“那就听本王的,今晚各自回家,把酒言欢也好,和妻女团聚也好,本王今夜给你们放假了。”
    “王爷……?”几位将领表情匪夷所思。
    王爷以前绝不是这个捉摸不定的风格。
    霍骁慢一拍看向江怀楚。
    他是知晓江怀楚过去几个月干了什么的。
    江怀楚应当是彻底摸清了萧昀的性格,找到了萧昀性格中天生的弱点,能百分百预判萧昀的决策,所以才敢提如此大胆的方案。
    他终于完成了知己,所以就是连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宁萧帝,都是他的囊中物了。
    “本王不折一兵一卒,就可擒获敌军将领,”江怀楚说,“本王以项上人头担保,诸位大可放心。”
    坐在上手的人容色淡淡,风仪无双,眉眼漆黑温润,尽是运筹帷幄的沉静神采,无形中让人心安心折,为之效犬马之劳。
    这话都说这么重了,端王又向来庄重重诺,叫人无比信任,几位将领对视一眼,都点点头:“好!”
    人都下去了,江怀楚挺直的腰背稍稍放松下来。
    腰背隐隐发酸,江怀楚眉心微蹙,拢了拢肚子,看着那里已经几乎要藏不住的凸起,轻叹了口气。
    太妃说的没错,他还是低估了孩子长得有多快。
    才过去半个月,穿着亵衣侧身对镜照,已经是个过于明显的弧,腰身几乎要比之前厚上快一倍。
    白日他要同将领议事商讨,晚上也要做好随时起来的准备,没办法,只能缠束腰,但也不敢缠太紧,怕影响到孩子,总归聊胜于无。
    和人交谈,能坐在案前,绝不站着,少出去走动,尽量不出面。
    衣服越穿越厚越宽松,所幸他不怕热,城中也有冰窖,主帅府能降温。
    饶是如此,将领们在他肚子上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眼神也从以为他长胖的暗中打趣变成微微疑惑。
    最多半个月,他必须离开边关,否则就彻底瞒不住了。
    他要在半个月内想办法让萧昀退兵。
    江怀楚咬牙,脑海里皆是那个嬉笑怒骂神采飞扬的男子。
    都怪他。
    ……
    夜明关外,萧昀摘下泛着银光的盔抱在臂弯里,自己一身沉重笔挺的甲,清透的月光照到他身上,一点流光冰冷锋利。
    身材颀长,肩张腰挺,面容俊美冷峻,像是攻无不克的战神,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他一张口,气质却全破坏了:“这群王八能龟到明年,老子才不跟他们耗,打扰老子睡觉变俊,勾引敌国小姑娘给朕开城门。”
    谢遮:“……”
    萧昀懒洋洋说:“你跟他们说,让他们使劲儿骂,骂的有新意的,或者声音大的,回来领赏银,朕最注重公平,想骂的都有机会,一个时辰一批,时间到了就换下一批。”
    “……是。”
    萧昀抬头看着城墙上脸色铁青的南鄀士卒,心下爽了,哼笑了一声:“朕可不得让端王知道得罪朕的代价,他有本事就继续龟,朕让人给他龟壳上吐吐口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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