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秦大将军,脑袋上隐隐爆起青筋,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句:“滚!早知道老子就该杀了你,换你哥哥进宫!”
秦宽就有些嘚瑟,“换他进宫?他一个庶子,配的上殿下?”
他甚至还有些自卑,“说实在话,我阿娘多美啊,若不是父亲你长的难看,传了些不好的五官给我,我还能更好看些——父亲,您都不知道,莫启那小子唇红齿白的咧——”
秦大将军就想动手了。
三十多岁才生出这个小儿子,家里人是将秦宽捧在手心里疼的,以前倒是还好,只是不听话,有点蠢,但这是小儿子,将来多给点家业就好,总能保住他一生富贵,也不用他如何建功立业。
谁知道他生个孽障,自认运气不好,结果皇室的运气更不好,之前总是单传,一代传一代,传到当今圣上,总算是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了,欢喜的天天跟臣子说朕家皇儿怎么的怎么的——说的多了,就死完了。
这运气,绝了。
如今只剩下四公主这根独苗苗,想要她做皇太女?
其实四公主做皇太女,是大势所趋,大家也都知道,但是在这之前,有些利益,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皇上是只猛虎,而且是头攻略性很强的猛虎,秦家在皇上幼年的时候,就已经将皇帝得罪了,秦将军敢保证,只要他后退一步,皇上就能把他全族生吞活剥了。
但皇上又是个矛盾的人,他顾着大局。周围各国蠢蠢欲动,朝堂暂时还不稳,他不敢大动干戈。
毕竟,秦将军扪心自问,他还是很有价值的。
秦家一直都掌着西南边境的大军,秦大将军虽然在京都,但是他们在京都出了事情,边境就难守了。
其实,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活的更好罢了。
秦大将军捏着拳头,心中想着事情,并不打算真的揍秦宽——毕竟他揍了小儿子,待会,就是他老娘来揍他,夫人来扒他的皮了。
可是,耐不住秦宽作死。他自小就嚣张惯了,见了他爹捏拳头,非但不怕,还冲上去用脸蹭他爹的手,口里嚷嚷。
“你打啊,你就朝脸上打!明天我还进宫读书呢!让大家都好好看看,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是怎么打儿子的!”
秦大将军:“……”
他真是前世造了孽才剩下这么个孽障啊!
打又打不得,只能斩钉截铁的道:“前秦末,大旱三年,民怨四起,各州揭竿而起,分化成七国。我禹国偏居一隅,据于云州,青州一带,算是七国中国力差的。”
“七国鼎立,已有七八十年光景。这些年,各国明面上看着修生养息,但是小战不断,暗地里都有计较。若是十多年后,天下大乱,她一个姑娘家,又能让几人信服,又能带着禹国前往何处?难道我禹国就要亡国吗?如今陛下安康,难道不是应该早早让四公主殿下生下皇太孙,早早让陛下教导,成为大禹之主,更加的令人禹国百姓,令全天下信服吗?”
“若是安平之年倒是也罢了,如今危局,我等臣子,怎么能不为了禹国着想?且陛下今年尚且四十,完全还能再生皇子。”
没错,秦将军一众人其实还想送几个家里的女儿侄女外甥女进宫。
这番话,经不住推敲,但用“女子之身”和“战争”放在一块,就足以镇住秦宽这般的少年郎。
因为,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征战沙场护国的概念,都觉得女子是不能保住国家的。
秦宽一时间被问的哑口无言,又觉得不对,但是又找不到东西反驳,便支支吾吾的站在那里,一张脸憋的通红。
秦大将军看见他就生气,他老子都在金銮殿上要撞头了,他自己反倒心疼起别人来了。于是将人赶出去,骂一句“小畜生”,随后却郑重的拿起书案上的一张纸看起来。
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简历。
他聚精会神的看了许久,不知道想到什么,叫了小厮进来,“你去,请师爷来一趟。”
***
“不用大人请,老朽也是要来找将军的。”,师爷摸着胡子,一脸的高深莫测,“将军也知道,这两个月来,四公主做的事情了吧?”
秦大将军点头,“本来她开什么医学院,我没多注意,拉拢谁家不好,但是拉拢大夫们——实在没什么用处。不过,这是她第一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第一件事情,我不免多关注了几分,然后发现,咱们这位四公主殿下,真是个妙人。”
先是造医学院,造的同时还在招学生,就是从这时候,他发现不对劲了。
“简历,面试,教室,宿舍,这些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师爷你看,这个叫做简历的东西,看起来简单,却将对方的生平都知之甚详,是个好东西,还有,你看公主吩咐人做的号码牌,还有他那个面试的流程指引图,上床下桌图,还有助听器什么的——”
他之前没在意,但是后来越来越多新奇的东西到他手里时,他有些坐不住了。
师爷却直接打断秦将军的话,摇头道:“将军,简历和面试是好东西不错,但是比起属下待会要说的,就不值为一谈了。”
秦将军闻言立马坐正身子,不解道:“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师爷点头,“是,将军可知,前段时间,公主突然说她记起来一个古籍里的神药秘方,便将太医院的于太医置于蝉鸣宫里研究秘方的药材,还派了人把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