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沈柳跟牧楚道:“你们家老头子真是厉害啊,能藏这么多年。”
牧楚之笑了笑,抚摸着这云州的钢刀,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释放,他没有说话,拿起刀来武了一会,将庭院里的树叶砍下来不少。
沈柳就道:“哎——真是造孽。”
舞刀就舞刀,干什么要对树下手,他们云州人就不这样。
徐州的人,啧,舞个刀还要转个圈在漫天落叶里站一会,真是臭讲究。玉珠儿也瞧不上牧楚这样,愁苦的道:“咱们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到底还打不打了?”
沈柳就道:“打定然是打的,但是咱们的刀舞向的不是徐州百姓的脑袋,也不是徐州将士们的脑袋,只是舞向徐州叛军的脑袋,知道吗?”
牧楚是个温文尔雅的人,算是儒将,道:“是啊,正是如此,我们才不肯强攻,我们只是抓叛贼,哪里是杀害自家兄弟,这个道理,你懂,我懂,徐州城里的百姓,也要懂。”
他正说着话,就见后面来了一个人,牧楚看了眼,眼神顿了顿,道:“这就是顾兄了吧?”
顾溪桥随意嗯了一句,跟沈柳道:“你让我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玉珠儿好奇,“沈柳,你让他神神秘秘的去做什么了?”
沈柳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告诉你。”
……
半夜时分,徐州城里突然闷热起来,天上电闪雷鸣。
丘岩兄弟两人正从书房里研究战策出来——主要研究为什么现在沈柳还只嘴炮而不是直接拔刀。
这样熬下去,难道他以为就能熬到徐州粮绝?不可能的。徐州的粮食足够再吃上一年,反而是木州和铃州的兵,要比他们徐州更快的消耗粮食吧?
丘岩的小弟丘石就道:“万一要跟我们耗呢?城内我们不是一家独大,城外又是强敌,我们能怎么办?”
是啊,如今还多了牧家这个对手,如今兵营里面也十分混乱。牧家跟丘家已经分城而治,局势紧张。
然后又不经想起,刚开始收到消息父亲被雷劈的消息,云州要带兵打过来后,就是牧家说先要稳住,不能轻敌。
“我们当时就应该杀到木州去——”,丘石道:“不然,也不会这般受敌了。”
丘岩没说话。
他们能杀到木州去,木州的人不会杀过来吗?
当举国之力对付徐州时,即便徐州狂妄,也不敢这般轻敌,更不敢冲锋陷阵,没了父亲,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军营里那时候就有了乱相,他们兄弟还要将内部稳住,然后还没稳住几天,沈柳就兵临城下了。
实在是可恨。
两人密谈完,还是没找到突围的法子,就见外面突然打起雷来。
丘岩愤怒不已,“这该死的老天——”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惊天巨雷。
这时候,丘岩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便起身出去开门,见是家中老仆,道:“何事?”
那老仆惊慌失措的道:“少爷,三长老和众位将军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丘岩跟丘石就跟着走,谁知走到一半,他突然感觉到树那边有动静,貌似是个黑衣人。
他大喊一声哪里跑,紧接着过去,举着剑往上面砍,就听啪的一声,那黑色的人形并不是活人,而是个稻草人,而他的铁剑直接砍在了树上,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天上一道闪雷直接劈在了树上,他因为拿着剑,那雷顺着他的剑引了过去,将他整个人劈晕过去。
他的兄弟见此,跑了——因为刚刚一瞬间,他就不得不相信了一件事情:这是皇太女殿下引来的雷,要劈死他了。
那老管事吓得将灯笼丢在地上,大喊道:“老天爷劈人了,劈人了——”
而这一幕,也被丘家的属下看见,一瞬间,众人竟然升不起斗志。
“这老天,真不会就是皇太女殿下的亲爹吧?”
……
“殿下说,能劈就劈,不能劈再让人散步谣言,让我找人将他暗杀了,再烧成黑炭,装作是被劈的。”,沈柳道:“她还说,这种引雷的东西,其实还很简陋,精准被劈有难度,但是没想到,这丘家父子,都被劈了。”
可真是老天爷在帮忙啊。
玉珠儿就离这个远了点,兴高采烈的道:“如今,我们能进城了吗?”
城内该给人洗脑的已经洗脑了,当时派出来的赤脚医生还有了作用,至少在他们的行医范围内,是徐州丘家要叛国,至于叛的,就不是皇太女殿下了,而是他们要引着鲁国来攻打徐州,他们要叛到鲁国去了。
然后丘岩被雷劈的消息一传出,就群情激奋中带着一点八卦:老天爷真的在看徐州吗?哎哟,想想就可怕。
而丘岩最终没救回来,此时,军心已经十分散了,丘石没办法,再等下去,叛逃到牧家的人就更多了。
“牧家和沈柳一个城内一个城外,却不主动发起进攻,就是要逼死我们。”,他愤怒道:“我们却不能再如此下去,抛出一条命,也要杀出重围。”
然后,便发起了一场历时一小时就结束,死伤最少的战斗。
可惜的是,丘石逃走了。
沈柳不甚高兴的道:“怎么逃走了?”
牧楚指挥人收拾残局,拍着马过来,道:“他嘴上喊的起劲,但是早跟部下换了衣服,逃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