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就笑着道:“前几日,里正家家户户都说了,皇太女殿下愿意先免费给我们猪崽以及怎么养猪的法子,还有京都张大人研制出来的猪饲料——是叫这个吧?”
老者有些不确定的问孙子,“我一直没怎么记住。”
他的孙子小小一个,但是很灵活,道:“是,阿爷,就叫猪饲料,猪吃了,长的快。咱们这又是母猪崽子和公猪崽子一起养,等大了,就按照书上写的配种,到时候就可以下小猪崽子了!”
“等卖了,就将猪崽子的银子还给朝廷,就好了。”
公孙尧在旁边问道:“书上——还有书?”
那幼童就道:“有啊,里正大人一家给了一本书。”
公孙尧看了他一眼:“你看的懂字?”
幼童就有些生气,道:“禹人,人人都识字,我阿爷都识字呢。”
这话实属有些夸张。比如禹国肯定不是人人都识字的,且他们识的字,自然是皇太女殿下推行的禹字,那字好认的很,跟画似的,一个圈里面两个点,下面有腿,很好记的。
阿爷就认得猪字,高兴坏了,去提猪的时候,还一个劲的比划猪字。
不过,数术阿爷就费劲多了,只能记住零到十,但也没关系,他们家目前的猪崽子只有三只,也不用学那么多,阿爷会的数够用了。
幼童挺着胸膛,摇摇晃晃跟在阿爷后面走了,一边走,还在背先生最近教的乘法口诀表。
这个他们商人就不陌生了。
想当初乘法口诀表出来的时候,商人们就已经内部震动过一次了,刚开始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去审视,等到后面的时候,就觉得,嗯,真香。
还有那个什么禹国京都技术学院的商部,里面专门有一门课,叫做会计。会计里面又有一门基础课,叫做账本。
没错,就账本这一门学问,就神乎其技。
比如,他们现在得账本都是直接记下来,没有什么像禹国那般的格子——据看过的人说,分成了左边一条,上面一条的格子。
不过,这种格子记账十分准确,只管,不用他们像之前那般去找数目,今日收了什么钱,进了多少银子,一目了然。
这还是最基础的,如果更难一点,就要学一些应收账款等奇奇怪怪的名字了,反正,很多人都送自己的账房先生去学了——因为别管它奇怪不奇怪吗,是真好用啊!
可惜了,这种账本他们还算看的懂,但是还有一些更加复杂的算术问题他们就是在是不懂了,比如一百二十五乘以四,还可以用什么简便运算?
那是什么东西?运算是什么?简便运算是什么?
所以说,越是想知道,越是心里难受:毕竟这是禹人这一代孩童,自小就学习的东西,可是他们呢?
他们的孩子呢?
已经落后一步了。
便有几个人在那里道:“哎——你们说,要是咱们把孩子送到禹国来读小学……是不是也可以?”
“我们家的小子,也是个经商的好料子,小小年纪,算账就快,但是再快,也是天赋,禹国这些普通的稚童因为学了会计,就可以超过他,我这心里,就不得劲。”
被问得那个人,就脸微微有些心虚,表面上答:“这不好吧?禹国也不收吧?我们都是楚人,如今……是个什么情势,你也知道,想来是送不进去的。”
暗地里却已经将自己的孩子送来了禹国,跟一个禹人做了笔生意,将儿子挂在了他的户籍下面,反正孩子小,最近登户籍又有重新开始的,便可以钻了空子。
不过,他钻的早,叫他顺着当初那一批野人和黑户一起登进了户籍里,如今能钻的空子却越来越少了,有银钱也不好使——还好他下决定的早。
但愧疚也只不过是一瞬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时名额有限,即便他跟旁边的人再是商队里的好友,可是也不敢将事情透露出去,免得节外生枝。
他只好转移话题,道:“哎——这禹国的皇太女真神了哈……竟然还会养猪。”
他的好友就叹气,“是啊,看看人家,连养猪都替百姓们想好了。”
一行人说了一会话,就到了边界处,禹国的士兵招呼他们过去,问过他们的名字,过边境的户籍,然后检查过他们的货品,确定检查无误后,这才放他们离去。
胡伯有些留念的看了看禹国,心道: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来一次了。
大乱将起,普通商人也不敢随意再穿插行走在楚鲁禹之间。
……
战争跟禹国的老百姓无关。
他们正在热火朝天的搞建设。
修路,修水渠,修宅子!最近朝廷又推行了一项新的仁政,便是养猪,养鸡,养鸭。
没错!农忙过去了,那就大家一起搞养殖,有的不想养鸡鸭和猪的,就去养鱼,养鱼就很早开始了,在十月份左右里正就要大家去签字领鱼。
反正,你总得养点什么吧?到时候大家都有吃的,你一个人没有,说得过去吗?对得起皇太女殿下吗?
再者,第一批安置房已经建好了。住进去的人就多,住在安置房里,其实也算是城里人了,在城里的厂子里做事,晚上回来歇息,很多人都没有时间养殖鸡鸭的,但手里又有银子,时不时就要买点,山村的人,就卖得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