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有专门的商队去带人回来,还专门形成了一种生意。不过,这回鲁国也跟禹国抢人了,鲁国最近也开始建房子,修路,需要不少人,只是他们吃的不好,给的福利也不好,所以即便就是鲁人,也愿意到禹国来,别说晋人了。
“晋国都要亡国了,哎,你们说,他们连家都没了,是不是要在咱们云州住下啊。”一个大汉拿起一个果子擦了擦往嘴里送,担忧的道:“我可听说,又要建水泥房子了,那安置房,我眼馋好久了,也存下了银钱,就等着买了,别晋国人来了,被他们抢了。”
这个是鲁人,三年前来的云州,四处做事,终于攒下了不少的银钱,就准备在云州踏踏实实的住下来了。
他身边的云州人就笑着道:“他们在其他地方买房还好,可是在云州,他们晋国人刚来,也买不到啊。”
鲁人就愣了愣,笑着道:“老胡,你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那个叫老胡的就道:“你啊,再怎么忙,也要读一读书吧?最新的云州报都说了,自今年六月起,以后咱们云州就要限购了。”
“限购?”
“就是除了云州本地人,其他外来的人,是要在云州做两年事情,才能有购房的资格。”
鲁人就笑起来:“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可有三年了。”
那可不是,如今云州城的安置房被炒房的人越叫越高,皇太女殿下亲自下令,其他的宅子价高者得,但是安置房不能再加价了。
鲁人便诚心诚意的又将皇太女殿下夸了一遍,“哎,皇太女殿下可真是好,给我们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
等老胡走了,其他鲁人就围到这边来,问:“刚刚老胡说什么?”
那人便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将限购令说了一遍,果然,他说完,来的早的鲁人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今年刚来的也不怕了。
说实话,这两年安置房的价格越来越高,他们真是每天都愁的睡不着。如今好了,眼看着房价下来,他们也不用每年盘算着那点银子。
这般皆大欢喜,便对要来的晋人也慷慨了一些,还对他们十分同情。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晋人呢,实在是太远了,晋人也不喜欢跑商,就呆在晋国内,在外行走的,几乎没有晋商,也是这两年禹国的东西越来越多,晋商才有几个人来。”
“是啊,他们也不容易,上回军事报上说晋国皇都已经被齐国攻破了,哎,他们算是亡国了吧?”
“不知道……不过报纸上写的,他们也太可怜了,听闻晋国的战士们粮食也没有吃,厚衣裳也没有,有些连刀也没有。”
这也太可怜了。在云州过惯了好日子的鲁人已经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日子了。然后看看身边巡逻的云州战士,感慨道:“你看他们身上,配的最好的铠甲,禹刀,再想想禹兵,哎,真是造化不同啊。”
其中一个鲁人一直沉默不说话,等他们说完之后,才又说起最开始的话题,“你们——真的打算在云州买房,以后就不回鲁国了?”
其他的人就沉默了一下,道:“回去做什么?咱们鲁国那样,谁知道楚国会不会直接打过去,又或者……禹国打过去?”
谁也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对他们而言,也已经看见了未来。无论谁打过去,他们都是没有家的。
呆在禹国,就呆在禹国吧,鲁国,对他们而言太遥远了。
于是他们可怜了一顿晋国人,赫然发现,他们其实跟晋国人一样。
都没有家了。
鲁国打了那么多次仗,早就已经将家园都打没了。
……
“这是什么?”郑长隆在跟郑大树往宿城去的时候,看见一对农家夫妇在烧火烤一样东西,那东西郑大树是认得的。
“是老鼠。”那农家夫妇还没有说话,郑大树便说了出来。
郑大树好歹是世家出来的,听见这对农家夫妇竟然在烤老鼠,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恶心。
他们是进来借水的,这对老夫妻也很善良,即便兵慌马乱也愿意让他们进屋稍作休息,给他们打来了井水,道:“家中没有柴火烧热水了,客人将就着喝一喝吧。”
郑长隆就好奇的道:“为何要烧热水?”
老妇人就道:“是前阵子来的禹医说的,说是井里的水不能喝,只有烧开了的才能喝下去。这井里打上来的水啊,里面有什么菌菇?哎呦,说了一大堆,但老妇人我一点都没有记住,只记得说不能喝。但我们哪里能有那么讲究?”
“可我们是没什么讲究,看客人的模样,肯定是读过书的,想来讲究一下,所以只能委屈客人了。”
郑长隆听她说话,倒是说的十分有模有样。问:“你可是在世家大族做过事情?”
那老妇人点头,“做过,我和我家老头子之前都是城主郑家的奴仆,后来有一次,郑将军有了孙子,便放了一些人出来,我们便是那一次出来的。”
郑长隆没想到还有这个渊源在,又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嫂嫂生了小侄儿,父亲大喜,放了一些奴仆出去,当做是行善。可是,小侄儿如今已经死去了。
老妇人见他喝了水,就将碗收回来,道:“客人。可要吃过了饭再走?”
郑长隆摇头,将身上的一块玉佩留下来给两人,道:“多谢你们的水,我们就不停留了。”
--